“小姐,小姐,醒醒……”
沈菱若掀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佩儿皱得跟包子似的小脸,心里顿时一惊,疑惑脱口而出:“佩儿?你不是死了吗?我不是也死了吗?”
沈菱若开口,声音不是重病时的嘶哑无力,而是稚嫩清脆,她又难以置信地伸出手看了又看,确定不是枯瘦蜡黄,而是白皙丰润。
沈菱若猛地一掀被子,赤着如玉瓷细腻的脚踏在浸着秋天丝丝凉意的地板上,提着睡袍略显宽大的衣摆,匆匆踩着小碎步去看铜镜中的人儿,镜中人明眸皓齿国色天香,且正值青春年华,嘴角不自觉勾起,更加活力四射神采奕奕。
“小姐,您,您,没事吧?是不是做噩梦了?”佩儿方才被一问,还以为自家小姐做了噩梦,可小姐这会儿又突然笑起来,反而让她有些拿不准了。
沈菱若转过身,仔细打量了佩儿,见她如今正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竟觉分外庆幸,看来老天又给了她一次机会,这辈子可再不能叫那些腌臜人破坏了。
再佩儿被打量的心里发毛之前,沈菱若紧紧地抱着她,轻声呢喃:“就当那是一场梦吧,一切,都会重新开始的。”
“嘭——!!!”
门被从外面猛地推开,沈菱若松开佩儿,看见一个凶神恶煞的婆子走进来,这个婆子她认识,是她那个继母手底下的,姓李。
沈菱若不说话眯着眼看她,等她走近,瞅准她将将张嘴之际,还未发出声来,一个又狠又疾的巴掌抽在她脸上。
李嬷嬷愣了一下,吃痛的尖叫声虽迟但到,刺耳难听。
“大小姐为何打老奴?”李嬷嬷捂着脸,瞪着眼睛,像想用眼珠子把沈菱若生吃了。
“还知道自己是个奴才呢,刚才怎么进来的?”沈菱若嗤笑一声,修长白皙的手指懒懒地指着门。
不待回答,清脆声音一转,轻蔑道:“李秋兰就是这么教你的?”
李秋兰就是沈菱若那继母,沈菱若一直直呼其名,对这称呼,那能几天都不着家的爹是无所谓的,那刻薄不亲近的祖母也就嚷嚷一段时间,至于那李秋兰和她底下的人有什么不满不痛快,倒正合沈菱若的意。
“大小姐目无尊长,怎可直呼你母亲的……”
李嬷嬷怒道,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啪——!!!”沈菱若甩出的又一个巴掌打断了她的话。
“每次都因为这挨打,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母亲?她也配?”沈菱若想起李秋兰的所做所为,不由讥讽,每次派李嬷嬷来,不就是来整幺蛾子的吗?
沈菱若睨着李嬷嬷,冷哼道:“有事赶紧说,说了赶紧滚!”
李嬷嬷脸色铁青,头扭向门外,咬牙切齿呵斥道:“还不快进来,一个个的都是贱蹄子,没看到大小姐都生气了吗?”
她说话语气极重,尤其强调贱蹄子三字,沈菱若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她这是指桑骂槐,沈菱若这次没开口,只冷眼凝视着她,不一会儿就见她冷汗直冒。
李嬷嬷再没刚进来的气焰,指着进来的侍女手上的锦盒,颤巍巍地开口:“这是夫人亲自为大小姐准备的,都是名贵且千金难求的,夫人让老奴转告大小姐,昨儿您得罪了北定侯府大公子,那是万万不该的,这整个京城也没几个敢得罪他的呀!夫人替您给北定侯府递了帖子,礼也给您准备好了,多的您可以自个儿留下,但一定要亲自给北定侯府大公子道歉,说自己是一时糊涂才拒绝了和他的亲事。”
李嬷嬷一口气说完了话,一抬眼对上沈菱若混不在意的样子,差点气得厥过去,急道:“大小姐,一定要去啊!这可是关系到咱们府里的安危——”
“说完了就滚吧!”沈菱若声音冰冷,打断她的絮叨。
李嬷嬷只好示意把东西放下,愤愤地带着人走了。
沈菱若看着桌上的十几个锦盒,伸出手一一挑开,确实都是好物件。看着这些物件再结合李嬷嬷的话,她已经知道自己重生的时段——刚刚拒绝北定侯府大公子张普的提亲,也就是张婉儿她亲哥,兄妹俩都是奇葩,这张普不学无术自私好色,沈菱若自是毫不犹豫拒绝了他的提亲,也因此得罪了他。
按理说沈国公府也不应如此看北定侯府脸色,但谁让北定侯府出了个宠妃呢,张普的嫡长姐张环儿进宫不久就深得皇上宠爱,前世沈菱若也是拒绝了张普的提亲,张普怀恨在心暗中构陷,沈国公府瞬间没落,这件事成为了她的心结,后来才得知早已有人瞄准了沈国公府,沈菱若同意还是拒绝并不能改变沈国公府命运,沈国公府注定要成为权利的牺牲品。
沈菱若带着佩儿从府里出来,果然看见了李秋兰准备的马车,马车边还站着李嬷嬷。
李嬷嬷看到那十几个锦盒一个不少的被搬上车,惊讶不已,“大小姐怎得不留下喜欢的?”
沈菱若嗤笑:“北定侯府可是出了个贵妃的,什么没见过,就这点还不够寒酸的,我再留点是去打人家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