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替他寻,才真真是个荒凉的世道,只盼来世投个寻常百姓家,也胜过如此寄人蓠下。
而纵是自身所为,亦是气节。我素来敬重身有气节之人,自然是须将他好生安葬才是。诚如是,卿还以是恐长他人气焰否。”
闻此一席肺腑,画言深以为然,却又忧道:“此人目的不纯,不然,又何必遮掩其行。”
景箫淡笑道:“既是如此,更不必多加思虑,兵至将挡,水至土掩。论人力,是难分胜负,论武力,我们必占上锋。”
画言见状,心知不好多言,只得道:“储主还须多加提防,属下会办妥此事。”
景箫颔首,又咐道:“目前,若静观无事,五日之后子时三刻出发去飒门,须务必派人告知七弦阁。”
“属下明白。”
瞥见画言退出堂外,景箫心中叹了叹,目光却转而停留在此时手中铸剑坊的账目,幽深一片。
她心中何尝不知来人的用心险恶。
明知画言的担忧不无道理,却硬要用言语安抚他。
此刻,自己是须冷静的,主子不冷静,属下何尝会镇定。
自乱阵脚,向来是兵家大忌。
睢绎的手伸得甚是长,她还未有动静,他就已开始算计了。
若自己一味按兵不动,再不有所动作,长久下去,济水以外几里地,迟早是他的囊中之物。
看来,他这掌坊当得不能如此顺畅了。
箭既已在弦上,就休要怪她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