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沉,月上柳梢头。凌天都各院落点了起灯,将寂静的院落装点得温暖了起来。
越临近目的地,年轻男女的声音就越来越大。那群人是从另一边通行而入的,刚管家带领的路也许是距离秦随要去的目的地更近些。
名为冬雪的男子在前带路,他的脚步轻快,气息平稳,也是个练过的。也不知是不是刻意而为之,他走路很快将她落了一段距离。易夙游也不急着跟上他,慢悠悠地走在后面,甚至采了根草拿在手上把玩。
面具的遮掩并不能影响她的感知,见她远远被落在后面,前面的冬雪脚步明显慢了许多。
“还请小姐快些,冬雪要去准备别的事了。”他总算开口了,言语中夹杂着一丝不耐。
“嗯。”易夙游应了声,甩掉手中那根草加快了脚步。
虽然不太清楚冬雪对她莫名的敌意从哪儿来,但是也不代表易夙游会随便将就着就过去了。不过根据刚刚从门口进入的现状来看,也不难推测出缘由。
“就是这边了,小姐自己过去吧,冬雪这就告退了。”将她带到了路口,冬雪就行了个礼转身离去,跟躲避瘟神一样飞速不见影子。
易夙游站的地方可看见前方明月汀全景,雕纹木门大开,屋檐底下隔着一段距离挂着一排琉璃灯,照亮了正门前的路。两边种植了许多植被,距离近的地方还有青竹,青竹生得茂密高大,几乎压弯,像是攀附在屋顶一样。竹影重重,把这间房屋包裹在中间。能看见许多肩搭背的女子们从一边进入屋内,而男子从另一边进去,大家有序而入。各个都戴着面具,也有一眼认出对方的,就开始聊了起来。女子胆大些声音比较大,而男子稍微收敛些,那一排进去的几乎听不到人讲话。
前前后后大概二十来人,待人进的差不多,易夙游才踩在最后一人的步伐后进入。进入屋内,才看见后面也是一扇大开的木门,那边外面没有点灯,只是暗暗一片,屋内前后通风。而屋顶是圆形凿空的,还能见到被压弯的青竹枝偶尔吹过留下的影。屋内灯火通明,各大窗户两边整齐绑着紫色的轻纱。男子在进门的左手边一排早已坐下,每人案上有水果和酒,各个矜持地小声同旁边的人讲话,也不乏有胆大地看着对面的女子讲话的。女子们就比较开放了,已经开始推杯换盏喝了起来。
易夙游进去的时候看见女子这一排仅仅只剩对门那边的第一个位置,猜也想到是留给秦随的。最尾靠大门这边的一个瘦弱女子见易夙游进来的时候愣了下,往旁边挪了挪,示意她坐旁边将就下。
主人还没到来,偌大的屋内已经火热了起来,大家各自聊着喝着,戴着整个面具嫌喝酒碍事的直接掀开了一半继续喝。如此,也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情况。
易夙游也不嫌弃,将衣摆一掀坐在她旁边。那个女子还有些瑟瑟发抖往旁边的人那边挪了一下,易夙游什么也没做,这人就吓成这样,她也想不通许澄澄是做了什么才达到了见者就嫌效果。
旁边的人将她身边的水果和酒都推了给她,易夙游从头至尾没吭过一声。她这安静的样子,让身边的那个让座女子更害怕了。
“……”
她坐在最尾处,按照道理来说发出的请帖多少,座位肯定也是够的,只是不知为何就非是少了一个位置。
旁边的人坐的离她能多远就多远,易夙游也懒得理她,端起旁边的酒正欲倒一杯,又放了下来。她一手提起酒壶向旁边的女子道:“有茶吗?”
“有……有有有的……”她一出声,女子哆嗦递给了她茶,甚至都没去细思她的声音。
易夙游干脆一手撑在案上,一手端起茶低头玩着,也没摘下面具喝,等着这场宴席主人的到来。
晚风透过两边的大门传进来,也透过了敞开的屋顶传进来,给这燥热的夏添了份凉意,也将这吵闹的明月汀内压下了几分躁动。
易夙游坐的离门近,看着外面的看不见头的青竹陷入了思考,一种道不清说不明的感觉在脑中偶尔闪过。袖子宽大,她的手腕中噬心绳隐隐可见,此时温度也变得慢慢灼热起来。易夙游思绪被打断,她摸了摸手腕,继续玩起了茶杯。
这时,一些女子离开了座位纷纷跑到了门口道:“秦随!你可来了!就等你了!来这么晚可想死我们姐几个了!”说着一群人簇拥着秦随进来。坐在这里的男女非富即贵,对秦随的态度可谓热情。男子那边的窃窃私语声更大了,一些人蠢蠢欲动。
几乎大半的人都去迎秦随了,仿佛她才是今天生辰主人。见旁边的瘦弱女子没一起去起哄,易夙游将茶放下,低声问道:“哪里能出恭?”
旁边人哆哆嗦嗦指着外面某个方向,易夙游道了个谢趁着没人注意拐了出去。
见她走了,瘦弱女子才呼出一口气,仿佛刚刚在和妖魔鬼怪说话。又看了看一口未动的茶水,又疑惑地挠了挠头,但也并未放在心上。
明月汀内,一群女子簇拥着秦随将她迎到了首座。一个身着贵气的女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