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2)

高中,她所在的班级是实验班,学校实行寄宿制。当夏寻走进办公室向班主任提出外宿时,班主任考虑到她家里的情况,很快答应了。

从医院里出来,夏寻又急匆匆地往家里赶,她手提着从超市买回来的菜,用钥匙打开家门,客厅里漆黑一团,她一打开开关,柔和的灯光充满整个客厅,可笼罩在夏家人心里头那层惨淡的阴霾,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驱散开。

她妈妈照旧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捧着那张她和爸爸以前的全家福,不动不语,表情痴痴呆呆地,从早上一直看到晚上。

夏寻也没说什么,进厨房,挽起袖子,把袋子里的菜和肉取出来,开始淘米做饭。

当她把冒着热气的饭菜端上桌,叫一声:“妈,过来吃饭吧,你又一天没吃饭了。”

夏妈妈还是呆呆地看着照片,过一会儿,才缓缓把头转向夏寻,“你看过奶奶了?”

“嗯。”

“奶奶怎么样了?”

“情况挺好的,医生说,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哦。”

夏妈妈木然说,又转头看照片里的丈夫,她还是不能接受她已跟自己的丈夫天人永隔,眼泪又啪嗒啪嗒地掉相片上。

“妈,过来吃饭吧,等下饭菜要凉了。”

“寻寻,你先吃吧,我还不饿。”夏妈妈呜咽地说,手抹了抹眼睛。她现在瘦得厉害,身体也很虚弱,一哭,身体就抖个不停。

夏寻走过去,蹲下身体,把妈妈手中的相片拿走放玻璃桌上,仰起头,看着她妈妈,柔声说:“妈,吃饭吧。”

夏妈妈哭哭啼啼:“寻寻……以后咱们怎么过?”

夏寻一字一字说:“还有我。”

夏妈妈哭得更厉害了:“他怎么这么狠心,抛下我们就走了……”

“我会照顾好你和奶奶的。”夏寻说。

她妈妈只是哭,哭,哭。

而夏寻只在夜晚躲被窝痛哭过一宿,她再也没哭过了。

她也失去了爸爸,她也想尽情地宣泄内心的悲伤,但家里已经有两个女人哭天抹泪,她也就哭不出来了。

“妈,你别这样,爸爸在天上看见了会不放心的。”

夏寻的妈妈和爸爸年轻时是因为彼此真心相爱而结婚的,十几年的婚姻,他们的爱情并没有被生活中的鸡零狗碎冲跨,所以夏寻的妈妈才这么悲痛欲绝。

夏爸爸说过,我们夏家养了两个女儿,一个是寻寻,一个是青青(妈妈的小名)。

现在夏爸爸一走,生活的考验已严峻地摆在了夏寻面前,她更加不能哭了。

以后没人养她了,那个说要养她一辈子的人已经去了天堂。

可夏寻相信,爸爸没有离开她们,也许他已变成了天上的一颗星星,在城市的夜空中,偶尔钻出乌云外来看着她们。

她相信爸爸会一直在天上看着她,她不能让爸爸失望。

从此以后她的生活变得很忙碌。

第二天早晨,夏寻煮好早饭,就拿上书包急忙出门了,时不时的还是因为赶不上公交车,到学校时早读课已经快过去。

同班同学们正在声情并茂地朗诵文言文,如果老师不在讲台上面,那么夏寻一般是从教室后门悄悄进入,坐到自己的座位上,这时候她倒不显得着急了,先将语文书摆在桌子上,随便翻开,待呼吸平和,又从背包里掏出一盒酸奶,插上吸管,慢慢地喝着,她的早餐习惯用一盒酸奶解决。

她背靠着椅子,突然感到身后震动,是有人在她身后坐了下来。

她还未来得及回首去看,就发现读书声顿时小了下来,班上不少女生有意无意地,纷纷朝她这个方向瞧来。

她们大概看的是她身后新来的这个转校生,连一些男生的眼睛也瞟了过来,眼神中好像有些不服气的意味,虽然看的不是她夏寻,但她自然也顺便被人看见了,她也就不好意思再在课堂上吃东西了。她把喝了一半的酸奶放回课桌里,也有模有样地念起语文书里的文章来了。她嘴里念着诗词,心里想的却是:她进来时她身后的位置还是空的,这个戚睆程竟然比她还要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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