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轨迹,越来越偏僻。
直到听到乌鸦的叫声。
女帝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大意,居然没有跟宫里任何人交代,出来匆忙也没有带着其他侍卫。但凡沈长宁出事,她一个人,加上一个侍卫,压根扛不住对面。
大意了。
黑咕隆咚的府邸,看不出什么。
女帝下车后,心里还是发怵,慢慢走进府邸。
然而。
那个将她带出宫的侍卫,居然消失不见。
到了这里。
她顿觉不对劲。
想要转身,已经来不及。
“初次见面,介绍一下,我是北夏九皇子,司徒黑海。”
司徒黑海皮笑肉不笑,陡然出现,一身黑衣。
女帝强装镇定,“南夏女帝。”
司徒黑海绕着她走了一圈,拍拍手,“出来吧。”
阿宁也穿着一身黑衣现身,只是衣服上的狮子图案都用金线绣制,显得高级大气。她涂了浓妆,似云霞满天妖冶,美目流转间顾盼生辉。那张脸和女帝一模一样。
女帝存疑,“她是?”
沈长宁的那副身子骨莫说走路,就是坐着都得时不时咳血。怎么,面前的女人,健健康康,甚至活力四射?
司徒黑海轻轻碰了碰女帝的肩膀。
“她叫阿宁,是南夏皇帝流落在外的私生女,是你的三皇妹。”
“今后,也是你的替代品。”
阿宁笑而不语。
女帝眉眼间更是疑惑,眼前的女人分明不是病恹恹的沈长宁,却为何与自己一模一样,还知晓那海棠花图案的事情?
司徒黑海大笑几声,挥手令人扣下女帝。
此时。
女帝已然浑身无力,就在刚刚被司徒黑海触碰的瞬间,就中毒了。司徒黑海不愧是北夏的最强毒师,能够毫不费力下毒,就像家常便饭一样容易。她瞪着双眸,拼尽全力想要求救,奈何嗓子被毒哑了。
士卒两个,一边一个架住女帝的胳膊,就拖拽女帝往右侧走,直到把女帝丢进地牢。
阿宁紧跟着。
地牢里关押的都是些半死不活的药人,或者已经死了的药人。
阿宁隔着栏杆,对着女帝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是从十年后穿越过来的。你叫沈长宁,我也叫沈长宁。对不住了。一个时空,只能存在一个沈长宁。不能怪我,要怪,就怪现在的你太善良。十六岁的沈长宁,皇位我要了,你就安心在这里等死吧。看见没,那些都是药人。你以后也会成为药人。司徒黑海每天会研究新的毒药,那些药人就是专门试药的。”
女帝万万没有想到。
同一个时空,居然有三个沈长宁。
三十六岁病恹恹的沈长宁,二十六岁恶毒的沈长宁以及十六岁善良的沈长宁。
女帝张大嘴巴想要说话,奈何中毒,无论怎么用力都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猛烈拍打栏杆,试图冲出去。
阿宁嗤笑,“别犯傻了,你手无缚鸡之力,没办法冲出来的。就算冲出来,你没有解药,再过不久也会死。最好的办法,就是乖乖的。当个药人,或许,还能活个三五个月吧。”
女帝愤怒至极,眼尾泛红,胸腔里燃起怒火无处发泄,只能踹门。
阿宁笑得很是张扬,潇洒离去。到了地牢的出口,低声交代道:“最新关进来的女犯,让她吃得好点。”她驻足片刻,算是泯灭了最后的良心。继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地牢,走向司徒黑海的身边。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
阿宁双手叉腰,心想都已经把十六岁的沈长宁骗过来了,为何不斩草除根。
司徒黑海捏住她的脸,语气淡漠:“自然是时时刻刻提醒你,冒牌货永远是冒牌货,永远上不了台面。真正的沈长宁活着,你这个假的,永远成不了真的。你是阿宁,一个冒牌货而已。地牢里的沈长宁,我不会杀了她,也不会把她当做药人。留着她,只是为了警告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记住,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随时,都能让你跌落泥潭。”
阿宁之前遇到的司徒黑海可没有这么疯批,“我当然记得,是你,帮我得到了南夏的皇位。没齿难忘。”
等回到皇宫,必杀你。
司徒黑海显然不信任她的话,又往她身上下了七八种毒,“每逢初一十五,找我来拿解药。”
“别想着找医师,人世间除了我,就连我师傅,都没办法短时间调配出正确的解药来。就算我师傅,最快也要半年才能研究出解药。何况,你这个毒,等不了,一个月没有解药,你必死。”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阿宁:等我找到解药,你绝对死定了。
司徒黑海:等我彻底得到南夏和北夏的皇位,你绝对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