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谷,终日毒雾缭绕,灰蒙蒙的。
坐落于北夏的皇都西北位置,不远不近,骑快马少则一个时辰,多则三个时辰。素来,是禁区。除非,得到授意,寻常人不敢进入山谷。毕竟,山谷一道屏障,就足以将他们拦截。再其次,毒谷中的树木,都是常年被灌溉有毒的液体,普通人光是靠近,就足以掉了姓名。
毒谷中,住着这样一群人。
他们长相清秀,习惯穿着纯白色的衣服。其中,最高等级的,就是谷主——第五刀。第五刀与北夏的皇帝,早年间结拜,而且还是九皇子司徒黑海的师傅,算得上北夏里数一数二的人物。
常年深居简出。
谷中的人,都不爱热闹,当然,数量也少。几名弟子,与几名伺候的仆人,就构成了人员结构。
前谷,都栽种了各式各样的有毒的植物花卉。毒性,都是不同程度。
至于后谷,是连谷中的弟子都被明令禁止的区域。
第五刀近年来,时常呆在后谷,故而谷中的人都在传是闭关。要说闭关,倒也不像,如果老皇帝和九皇子有消息递进来,第五刀还是能随时在众人面前露面。
许是年纪大的缘故。
第五刀脾气越发古怪刁钻。
——【后谷】——
血池内浸泡着十来个人,统一都是睁眼的“活死人”。他们不会说话,不会动弹,甚至不会感觉到疼痛。俗称——药人。
为了研究出,不会感觉疼痛,不会背叛的死士,第五刀可没有少下功夫。日日夜夜,就死磕在血池边,钻研各式毒药对人体的作用。他对毒术的使用,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那种杀人于无形,是他最不屑的手段。现阶段,他追求的,早就不再是杀人,而是控制人的精神和身体。
他想要打造一副金刚不坏的身体,好创造出完美的士兵。
当然,搞科研,是需要不断创新与探索的。
失败的案例,不胜枚举。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被送进来。一副副冰凉的尸体被抬出去。已经屡见不鲜。
铃铛响起。
第五刀闻声抬眸,就瞥见墙壁上不断靠近的影子。
在毒谷,能做到来去自如的人,屈指可数。左右能猜出来者的身份。第五刀原本严肃的脸部,变得和蔼。整个人,也稍微轻松明快,周身不再散发戾气。作为他最宠爱的弟子,司徒黑海的出现,无疑是一个惊喜。
“师傅。”
“嗯。”
第五刀似有满腹的话想要说,只是话到了嘴边,都憋住,不知道如何表达。他很疼爱司徒黑海,自己没有孩子,便将司徒黑海当做自己的儿子。
“她是谁?”
药人,基本都是牢里的死囚犯,犯下滔天大罪,十恶不赦的。可他眼瞅着那个女子,怎么都不像。
“初次见面,我叫阿宁。想必,您就是司徒黑海的师傅,第五刀前辈吧。”
第五刀眉头一紧,冲着司徒黑海使了使眼色,暗示性问道怎么回事?
司徒黑海道:“她和南夏女帝沈长宁容貌一致。我想着,杀了沈长宁,用她取代。好让我能控制南夏,再得到北夏,不出五年就能一统南夏和北夏。”
“有漏洞。”
第五刀走进,嗅了嗅:“她身上的熏香,味道虽然极其淡,却是南夏皇族惯用的熏香。这是其一。再者,她为何来到北夏,又是如何出现在你面前的?”
司徒黑海哑然,他的嗅觉远远不如第五刀,和普通人无异。
两个人同时盯住沈长宁。
沈长宁:摊牌了,不装了,没错,我就是沈长宁。开玩笑,当然不能说实话,不然立刻就得死在这里。
思来想去。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其实我是南夏上一任皇帝的私生女。和沈长宁同父异母,所以容貌相似。”
“自小,我就被藏在南夏皇族,所以身上沾染特殊的香味,情有可原。对于你说的第二个问题,我无法解释,因为——我失忆了。只记得那天,我睁开眼睛,就掉进他的浴桶里。当时,他正在洗澡,不是,好像是泡澡,浴桶里还有些玫瑰花瓣。他挺白的,也挺结实。就是腿有些纤瘦,坐着硌得慌。”
司徒黑海狠狠瞪了她一眼,示意这段可以住嘴不用说。
沈长宁比较有眼色。
话锋一转,“补充一点,他给我下了剧毒。就算我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胡来。你们就尽情拿我当工具人使用,我完全不敢反抗的,毕竟我的小命被他捏得死死地。”
她说话归说话,眼眸流转,余光扫向旁边的血池。
计上心头。
第五刀对她的话,是一个字都不信。而司徒黑海笃定她不敢乱来,也就随意。
“他们都是死人吗?怎么一动不动?”
沈长宁边说,边靠近血池。袖子里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