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但是长明与少年都被困在屋子里,出不来。”
长明回来了,在她昏迷的时候。
“被困在屋子里?”叶冉捕捉到关键信息,“什么意思?我们从那间屋子里出来时,并没有结界和法阵。”
长明道:“长明也不知道,似乎法阵与少年身上的禁锢关联,长明一破开少年身上的禁锢,一方结界就罩了下来。”
很好。
看来今天的一切都不是无缘无故,这男人就连留在屋子里的少年都算到了。她今天走错的最错一步,就是让长明离开了自己身边,长明一离开,她彻底孤立无援,应了那男人的话,她自己上场给他演了一出“好戏”。
长明很明显地察觉到叶冉的动怒:“主人?”
“没事。”叶冉删繁就简交代今天发生的事,“那男人喂了我兽药,于是我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兽药?”长明随叶致远久居望云,不见天里三百年也被林钧护得很好,显然不清楚关于黑市兽药的细节。
叶冉不解释,只道:“今天白天,林钧用纸影进来了黑市,我们在羞花楼碰面了。”
长明惊道:“林钧主人进来了黑市?那主人,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主人在黑市里受了好多伤,身体……”也长大了。
虽不知兽药是什么,但显然短时间内强行生长身体,定不会好受,主人肯定受了不少苦。
长明一顿,改口道:“林钧主人呢?”
叶冉道:“走了。”
“走了?”长明惊道,“可主人还在黑市啊,林钧主人怎么自己走了?”
叶冉真是连回忆都不想再回忆,虽然今日的林钧只是个纸影,但她手握魔刀捅进去的触感是那样的真实。就跟——
就跟她当真亲手捅杀了他一样。
叶冉烦躁,不想再提这件事。
她转身走向水榭回廊,一直走一直走,走到最后也不知走到了哪,她听到一道咳嗽声,侧目一望,望见了水上亭子里的商知韫。
商知韫脸上的面具已摘,周身气息与叶冉之前任何时候见到的他都不同,一身的清冷距离感。
叶冉走近,亭子里有轻微药香,男人站立在亭子水边,手里一碗汤药,正眺望着亭外池面水色。
月在水中波澜折光。
东夜的须弥芥子随主心意,东夜要它白日就白日,要它黑夜就黑夜,这段时日下来,金阙台灯火不熄,显然是东夜还在沉睡。
亭外水边几盏孤灯,星星落落倒映在水中。
水边那人察觉她走近,咳嗽停了。
“醒了?”他转过身来。
叶冉嗅着满亭药味,望见他一身病气:“那一刀没将你捅死,可惜。”
“是,”他道,“你也没机会了。”
叶冉道:“你迟早要死在我手里。”
商知韫远远看着她,又道:“是,迟早要死在你手里。”
叶冉察觉被耍了,呸了一声转身就走。
商知韫喊住她:“你再回不见天是为什么?”
“为什么?”叶冉言语间毫不留情,“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告诉你?”
“是,”商知韫转回身,饮下汤药,轻描淡写道,“你确实不会告诉我。”
这人似乎千面,金阙台贩奴铺地窖里初见时,他周身气息虽危险却和煦。羞花楼上她指使少年拆了他的机关傀儡时,这人望着她的眼里有恨、有杀意。然后今日面对林钧,他话里话外,一股狡黠气,轻易将林钧引得动怒。到眼下这时刻,这人站在水边,气息竟柔了下来,身上生出的,是几分清冷寂寥感。
叶冉摇摇头,准备走。
然而就在她要走的这时,叶冉忽然发觉,男人站立水边,慢条斯理饮药,他的傀儡魔侍却没在旁侍候。
是个极好的时机。
长明立刻现于叶冉手中,叶冉脚下一踏,当机立断向男人的背刺过去。
然而商知韫一个错身,叶冉刺空。
随后任她再横劈乱砍,商知韫一片衣角都没被她斩下。
叶冉“呸”了一口,气自己毫无修为的身体:“该死的扶有息!”
“一身煞气没了,一嘴的脏话还在。”商知韫轻飘飘摇头,饮药。
叶冉呸他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一碗药都喝不利索的东西,怂包!”
“是,商某是怂包。”这人又开始敷衍她。
叶冉委实气了,她从没被人这般戏耍轻慢过,下一刻提着剑,她就把他亭子里的石桌掀了,商知韫不躲不避,被溅了一身池水。
见他身上白衣染脏,叶冉舒坦了,提剑转身,掉头就走,同样浸了一衣裙的水,在行走间逶迤延了一地。
商知韫望着越走越远的少女,摇摇头,将手里浸了池水的汤药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