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知韫似乎没打算限制她行动,整座水榭除最外层的防护法阵外,里面错落的庭院都没对她设限。叶冉绕水榭一圈,一间间屋子找过去,终于在最西边角落的一间屋子里找到白霖。
少年浑身扣着铁索,又被丢进了铁笼。
那人说他,“不听话了”。
不听话?
白霖不解。
可还没等到白霖理解出这句话的含义,空荡寂静的房间,门被人从外踢开,少女的身影伴随月光撒进屋,他身上的禁制与锁链再次被斩断。
“那混蛋居然这么对你!”少女很气愤,白霖注意到她身体抽长,个子也比他高了,“别怕,走,我们去找他算账!”
“叶……叶?”白霖不理解叶冉身体上的变化。
叶冉回他道:“是,或许你不信,但我确实是叶叶,我长大了。”
这段时间,别说白霖,叶冉都觉得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匪夷所思。
“别怕,不论我是谁,什么模样,我都是叶叶,我说了会带你出去就一定会带你出去。”叶冉道。
叶冉的底牌都被商知韫掀了,她恢复了成年身体。商知韫不仅让她恢复了成年身体,还设计她再捅了林钧一刀,现在不论她是叶冉还是叶明,林钧怕都不会放过她了。
叶冉在不见天里的保护伞彻底没了。
眼下最稳妥的法子,就是继续修炼,虽然短时间内肯定达不到她从前的身体与修为,但关键时候不至于孤立无援,像今天这般,命都被人拿捏手中。
可前提是,她须得解开扶有息在她身上下的灵力禁制。
“走,我们破开这水榭的法阵出去。”叶冉道。
她得想办法联系上扶有息,不论是他擅作主张将她丢进黑市,还是他们之间交易的那件东西,她都得跟他好好算这笔账。
然而没有修为的少年,和一把威力大打折扣的长明,竟连黑市小小傀儡贩子设的法阵都破不了。
叶冉气急败坏。
身旁的少年拉了拉她,指着临水榭敞开的大门说:“我们可以从那里出去。”
叶冉仗着自己之前在望云山上自学的丁点法阵知识,摇摇头说:“不行,法阵一落地,当即画地为笼,这座水榭已被这偌大的阵法囊括在内,那扇门哪怕敞着我们都出不去。唯有找到这张阵法的阵眼,破了阵眼,我们才能出去。”
叶冉说的有鼻子有眼,少年不懂阵法,全然相信了她,点点头,待在了叶冉旁边。
叶冉又用长明砸了几下法阵,没砸开法阵,倒把商知韫引来了。
这男人换了身衣裳,裹着一件大裘,手里团着手炉,不紧不慢走过来,发尾还微微湿润。
“你们不歇息,在这里做什么?”商知韫问。
眼下的时辰,应该是夜里。
叶冉嫌弃死他那副矜贵样子:“给老子把法阵解了!”
商知韫不解:“为何要解法阵?”
叶冉道:“老子要出去!你这破庄子到底要关我到何时?林钧捅我也捅了,戏我也给你演了,你还要我怎么样?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商知韫似乎明白了:“商某并没有什么目的,商某也并未关君,我临水榭的大门就在那里,君想离开,随时可以出去。”
叶冉道:“你这庄子分明罩有一层法阵!”
商知韫道:“君可望见我这满园绿景?不见天气候多变,灵植生长不易,唯一方四季阵,才能在不见天中幻出四季之景。”
商知韫不刻意提,叶冉都没注意到这水榭里的详和,不见天里独树一帜的景色,有草有木,此刻法阵所幻,似乎是夏景,角落草丛间,都有几只萤虫在飞舞。
她在望云见惯了绿景,方才醒来,竟没察觉这里的异样。
“你真是矫情。”她说,“不见天里命都悬在刀尖,你我明天都不一定有,你竟有闲心鼓捣这种东西。”
叶冉唾弃。
唾弃完,就拉着少年掉头走向水榭大门,离开了临水榭。
果真如商知韫所说,他没有拦她。
叶冉真是愈发捉摸不透这人。
离开临水榭,叶冉为自己和白霖弄来两幅面具。黑市里魔人多又杂,为避免时不时的争斗,金阙台为每一位进出黑市的魔提供了可遮掩修为和相貌的面具。当然,这也是黑市敛财的一种手段。
面具价高,叶冉将她墟海里不少宝器当了,才买得两幅面具。
她将身上的衣裙也换了,换回自己习惯的那一身利落装束,然后带白霖来到黑市最繁华热闹的地段——纸醉金迷。
纸醉金迷是由金阙台中心地段最繁华的十数条长街组成,有赌坊,有酒楼,有妓院,看似有着人间都有的一些场所,但这里唯一没有的,是道德与人性,所以仍然弥漫着不散的血腥味。
隐秘的一些地方,譬如黑巷,譬如角落屋檐、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