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盛筠竹虽然被家人给叫了回去,但时时派人来打听池旖旖的情况,等了两日发现池旖旖还未醒,急得不行,这便是自己亲自来看了,却没想到她前脚刚进府,池旖旖便醒了,喜得她连喊阿弥陀佛。
春暄见人来了,连忙上前想帮着开门,却没想到盛筠竹这点时间都等不及了,自己推开了门进来,一见池旖旖便落下泪来。
“瘦了许多,我日日派人来打听,只说你还未醒,药食不进的,可吓死我了,若你出点什么事,我不得怄死!”
池旖旖在春暄的搀扶下坐起身,拉着盛筠竹的手笑道:“我这不没事吗?”
“什么没事?你差点就死了!”说起这事,盛筠竹心中的怒火压都压不住,刚想开口将那嘉玉郡主骂一通,就看见放在床边的药。“你还没喝药?赶紧喝了病才能好,你看你脸颊瘦得都凹下去了。”说着便端起药碗,竟是要亲自喂池旖旖。
这话倒是没错,池旖旖在床上躺了好几日,期间除了被灌了点药,就是用鸡汤和鲜粥吊着,着实瘦了好多,原本就纤细的手腕,此时更仿佛一不小心就要折断了一般。不止瘦,脸上还有病中的黄气,人虽说是醒了,但却不能说这病已大好。
“哎呀,我自己来,又不是不能动了。”池旖旖笑着接过碗,原本还想一口干了,可闻着那药味,却忍不住作呕。
春暄见了,一脸了然地从桌上捧了个小瓷罐过来,打开盖子递到池旖旖面前。
“姑娘怕是需要这个吧?”
盛筠竹好奇地探头一看,拍着手笑道:“我还当是传闻呢,原来确有其事,表哥真的为了你跑遍全城寻樱桃啊?”
“啊?”
池旖旖当时都烧得迷迷糊糊的了,哪还记得这些。
“是我自己提的要吃樱桃?”
“姑娘竟都忘了吗?”春暄一脸惊讶,“可不就是姑娘喊着想吃樱桃,将军才去寻的。那时姑娘烧得都迷糊了,却不知为何不肯喝药,只说想吃樱桃。倒也是奇了,这樱桃来了,姑娘就肯喝药了。”
闻言,池旖旖看着这罐糖渍樱桃,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原来自己病中,竟如此不讲道理吗?而盛明夷,竟是这样惯着自己,樱桃在这个季节可不是寻常之物,盛明夷竟想都不想就为她寻了来……
想到这,她心中一阵安耐不住的悸动。
随即她又问道:“那我可还提了别的什么过分要求啊?”
春暄想了想:“别的倒没有了,而且,连樱桃将军都能寻来,还有什么称得上是过分的要求呢?”
倒也是了。池旖旖长舒了一口气,罢了罢了,反正她在这京城脸也早已丢尽了,也不差这一桩了。
反倒是坐在她对面的盛筠竹一脸好奇,扭头向春暄问道:“这几日我派人过来打探旖旖情况,都说表哥衣不解带守着旖旖,竟是连早朝都不去了,确有其事?”
“可不是么。”春暄点了点头,看着池旖旖将药喝完,赶紧将樱桃递了上去,“这几日都是将军在姑娘跟前照料,喂药喂汤,连晚上都宿在姑娘房中不曾离开。”
池旖旖一听便惊了:“他怎么还宿在我房里了?!”
相比她的惊讶,春暄倒是一脸的理所应当:“姑娘许是在山上被吓到了,夜里总是惊厥,只有将军哄得住姑娘,每每姑娘惊醒,只要将军哄一会,姑娘就能再次安然睡去,换了我和红豆,却是不行的。”
听到这,不止池旖旖沉默了,就连盛筠竹都长叹了一口气。
“你都不知道那日表哥将你从山里抱回来时,你那样子有多吓人,浑身都湿透了不说,连点生气都没有,我差点以为你……”说到这,她突然想起来:“哎,你刚才是不是还替嘉玉说话了?”
池旖旖又咽下一颗樱桃,点了点头。
“也不算替她说话,我是怕给将军惹麻烦,毕竟她是郡主,将军将她扣在府中罚跪,怕是不妥。”
盛筠竹冷哼一声:“这次就是我也不会再站在嘉玉这边了。那日你走丢后,无论我如何问她,她都不肯说你去了哪里,还是表哥忍无可忍拿鞭子抽了她一顿她才老实说了的。若是再晚些,你保不准小命真就交代在那片林子里了。”
抽了一顿?池旖旖听着惊心,脑海中似乎能浮现出当时盛明夷的样子。
“可不都已经抽了她一顿了么,怎么还让人跪在前厅?”
“要我说,抽她一顿都是轻的,你都不知道她那会多气人,不帮着找人不说,还在那说风凉话,全然不顾你的死活。不过……”盛筠竹话锋一转,“表哥如此生气,我倒也是头一回见。以前他发火,最多就是不理人,这天我看他那眼神,恨不能将嘉玉生吞活剥了。”
池旖旖闻言,在自己脑海里搜索着,印象中,她似乎也没见过盛明夷发火的样子,最多就是冷着脸。但即便他只是冷脸说话,也已经够吓人的了。
“旖旖……”
“嗯?”盛筠竹像是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