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挡在嘉玉身前的侍女全数拉开。
嘉玉见自己的“肉盾”没了,慌得向边上爬去,一边爬一边问:“你们干嘛动我的人?!”
“动你的人?我还想问你,我的人去哪了呢。看来这鞭子没抽在郡主身上,你是不会说实话的。”
说着,盛明夷反手又是一鞭,这一鞭正扫到嘉玉稚嫩的脸颊,雪白的脸蛋上瞬间出现一条血痕。嘉玉怔了一下,随即捂着脸嚎啕大哭了起来。
盛明夷怎会心软,只冷眼瞧着她哭,一边还心想,自家那只小鹌鹑此时还不知道躲在哪哭呢。一想到这,他的心也跟着抽痛了起来,随即下手就更狠了。
“我劝郡主,早点说实话就少受点罪,你脸上这伤若早些上药,或许还不会留疤,若晚了,郡主这脸便也毁彻底了。”
嘉玉如今早已吓得抖若筛糠,一边抬手挡着盛明夷的鞭子,一边哭着求饶。
“我说我说!我让她去给我捡耳珰了!”
“你的耳珰落在哪了?”
“这我真的不知道了……”嘉玉倒是没说谎,“我就抬手往窗外一扔……”
“什么方向?”
嘉玉想了想:“西,西南方吧……”
盛明夷眯起眼睛往茶室方向看了看,边上那梅林管事连忙上前说道。
“将军,茶室的西南方向,沿着缓坡走一段可就出了梅林了,我这里有位伙计经常上那砍柴取水,对那处的地形还熟悉些,您将他带上,或许能快些找到池姑娘。”
“多谢了。”
眼见着暮色渐起,山中气温骤降,盛明夷此时心中是心急如焚,急匆匆带着人往西南方向赶,盛筠竹也想跟着去,可还没张口呢,只见一阵尘土扬起,一溜人早已跑没影了。
夕阳西下,天色渐晚。
游人散去的菡萏山渐渐沉寂下来,山风开始呼啸,夜间活动的禽鸟冷不丁地振翅,发出渗人的怪叫,天边最后一抹余晖打在树林之间,更显得林中诡影幢幢。
池旖旖捏着手中好不容易捡回来的耳珰,一步一踉跄地摸索着在山间行走,她的鞋底此时已满是泥泞,湿滑得很,裙子也被树枝够破了一个大口子,冷风呼呼往里灌着,冻得她直打哆嗦,但她此时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她知道,若等天色完全黑下来,她再想找到回去的路,便是痴人说梦,那时,她恐怕就真要葬身猛兽的腹中了。
此时她早已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了。那时她刚净完手想回去,谁知道嘉玉郡主突然撞了她一下,然后就说自己的耳珰飞出去了,要池旖旖帮她找。池旖旖自然知道嘉玉郡主是在刁难她,但找个耳珰而已,找就找吧。于是她干脆从窗户翻了出去,只是这耳珰就指甲盖大小,着实难找,她顺着缓坡一路往下,等她终于找到那耳珰时,早已迷失在梅林中,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意识到自己迷路的池旖旖起初并未惊慌,她大概记得自己来时的方向,然而她没想到的是,梅林虽然地势平缓,可梅花层层叠叠,着实不易辨别方向,她只要稍歪了那么一丁点,便是越走越远,于是,她便来到了眼下的位置……
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总之肯定是出了梅林,因为这里已经看不到梅花了,反而是地势陡峭险峻的山林。
池旖旖不敢再往前走了,她现在甚至有些后悔,若当时就待在梅林里不动,会不会现在侍卫已经找到她了?
可眼下……
山风卷着寒意呼啸而至,几只夜枭分散地蹲坐在她周围的树丛上,发出似嘲笑一般的怪叫。林深处偶尔有动物扑腾的脚步声,头顶有乌鸦高高地盘悬着发出预警。
池旖旖这会是真的怕了,尤其那乌鸦的叫声,让她不寒而栗,总觉得像是什么不好的兆头。她心底里想着快点离开这,再往前走走或许能回到梅林,可理智告诉她,她现在又饿又累又冷,根本就走不远了,何况她早已迷失方向,若再往前走,或许真就自己走入了埋骨地也说不定。
一阵天人交战之后,池旖旖似认命般地找了个树洞,钻进去躲了起来。
眼前能见到的景色随着天边光线淡去越来越少,漆黑的树影随风晃动得越来越厉害,深林里各种各样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嘈杂,可池旖旖却在这片嘈杂之中听到了死寂。
明明吵得很,却很安静。
没一会儿,山上下雨了,池旖旖抬头看着雨点成片地向她砸来,很快,她身上便湿透了。
她抱着臂膀尽量将自己缩成一团,可雨也没有因此少落在她身上一点,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每一滴雨滴打在她身上发出的噼啪声响。还有那从树叶上滑落的雨水,顺着她的脖颈就这么流进她衣服里,冻得她直打寒噤。
秋雨不似夏天的暴雨,来得及去得也快,秋雨淅淅沥沥往往能下一整天。池旖旖勉强从边上的树丛里摘了片有她小臂那么宽的叶片顶在头上,但也无济于事,早已被浸湿的衣服此时正紧紧贴在她身体上,夺取她身上的热量,没一会儿,池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