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要避开呢?
当然是因为,司曦的神情实在是太正直了。
宋云书很想捂脸,让谢子迁赶快闭嘴——可是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她只能硬着头皮接受赵枕流、沈昭以及司曦本人奇妙的目光。
司曦那张脸当然是好看的,与赵枕流硬朗的异域风情完全不同的好看。
正经时是刚正严肃光风霁月的君子模样,一旦松懈下来,整个人又会染上不自知的天然风流,长眉凤目里浸染着深郁的月色,越是细看越是沉迷。
是以宋云书很少敢去与他长时间的对视。
可偏偏她说话时,又最喜欢看着人的眼睛。
宋云书想躲,但只能重重掐着掌心不让自己躲,扯着唇角笑:“……子迁说笑了,当然是因为司曦他才华出众,我才会带回来。”
另一边不在状况的赵枕流犹自沉思着:“……难道不是我比较好看?”
他可能以为自己声音很小,但不太妙的是,在座各位都能听清。
喝得半醉的沈昭认真地接话:“你们是不一样的好看,不能比。”
谢子迁偏耳听着,道:“是吗?”
也不知是在回应宋云书,还是在反问沈昭。
但这不重要,反正沈昭当他在问自己,理所当然地勾着宋云书的肩膀,指点江山。
“这很清楚啊,你看啊,司曦的好看是皮相和气质上的,就是——他长得明明不像个正经人,但你就是会觉得他不会做坏事。”
“赵枕流嘛,长得也不错,骨相特好,但是看起来脾气就特别不好,难相处。”
宋云书听下来倒也颇觉有道理。
……沈昭肯定也和冯引阑很有话说。
“你说谁脾气不好?!”赵枕流一捋袖子,看上去很想掐架。
沈昭嗤笑一声:“就说你呢!云娘肯定不能找你这种脾气不好的!容易挨欺负!”
赵枕流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宋云书:“你凭什么说我会欺负她?!你知道什么你就敢乱说!我从小到大没欺负过女孩儿!”
沈昭刻薄脸:“谁信啊。”
两人说着说着就要掐起来,在桌子的对角线都要比划比划。
宋云书想劝,但完全拉不住习武的沈昭,而赵枕流又隔得太远,她管不着。
向其他两人求助吧,谢子迁完全是在看戏,司曦倒是象征性地伸手要去拦赵枕流,但宋云书想到他的伤,又头疼地摆手示意他住手。
最后宋云书一拍桌子,扬声唤道:“赵枕流,给我回来!”
“我不要,”赵枕流正追着沈昭的步子,闻言委屈地扭头,“她居然在你面前诬陷我,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得让她道歉!”
宋云书被他扑面而来的怨气镇住。
还在尔康手的宋云书:“……”
而赵枕流已经和沈昭脚步赶脚步地跑了出去,预备在院落里打上一架,各自拉开架势。
宋云书深深地叹了口气,想出去拦人,却被悠然品酒的谢子迁伸手挡道:“他们这些天打得不少,你拦不住的,总归打完了就没事儿了。”
她迟疑道:“……打得不少?”
谢子迁见怪不怪地点头:“小问题,你坐下,我们继续说我们的。”
遥想赵枕流与沈昭的第一架,那还得追溯到宋云书的第一天,他们就着“宋云书到底第一个嘱咐了谁帮忙看顾书铺”这事展开了辩论,并开始了轰轰烈烈地拳脚对决。
赵枕流最开始没想对女孩子动手的,结果被沈昭下了先手,才不得不反击回去。
之后每过一两天,他们总要因为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原因打上一句——包括但不完全包括,新做的一批花笺该用什么花样、佣书的需求人数到底是多少,以及,该用什么办法赶走这一天上门骚扰的宋七叔。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谢子迁一开始也会劝架,后来看他们也有分寸,不至于损坏了竹下斋里的东西,也就随了他们去,且就当舒筋健骨罢了。
听谢子迁这么说明了来龙去脉,宋云书的神色顿时更加一言难尽。
司曦对此的评价是:“年轻人,很有活力,是好事。”
宋云书扶额:“算了,那就不管他们了。”
谢子迁很同意。
“说起来,子迁你刚过来工作,我便远走了会稽一趟,还不知道你可适应?”宋云书收拾完心情,又是那个温柔和气的掌柜娘子,“之前给你安排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
制定宣传计划并初步进行试点,在她回来后提交工作报告。
宋云书不太擅长这些,只给他说明了一些现代化的逻辑,便全权将外宣之事交给他,也算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谢子迁点头道:“差不多摸到路子,你要的……工作报告我写完后与账本放在一处,你查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