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李栩的角度,能看到他的唇起起落落地在她的手背上烙下一个个吻,光是感受着所吻之处的温暖,都能想象得出来余岁殷红的唇。
“我以前以为,翁洛肯定比我待你好,但我们之间,只是时机不对……”
“现在我自己开公司,余甄益和李满之间的事我也不会管,我们都解决掉那些,重新开始。”余岁仍轻吻着她的手,她的名字被包裹在他的唇舌和她的手背之间,他说:“这一次我一定做得比以前好。”
他向来不屑于与旁人比较,更不必说自认于人下,尤其是翁洛,这还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展现出低姿态。
“李栩,你相信我。”
又是一阵冷风吹过,李栩抬头,才发现一轮明月早就缀在漆黑的天空上,原来不只有街边的灯光萦绕着他们,二人的影子被拉长,交颈的样子亲密如初。
“我们分开……”
“八年。”余岁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一见她皱眉,他便接上话。
“八年,比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长。”李栩问:“八年里,你爱过别人吗?”
余岁复又抬头看她,脸上有隐隐的喜色,肯定地:“没有。”
“可我有。”李栩声音平静,回忆着余岁缺席的过往:“翁洛曾是个很好的伴侣。”
翁洛不一定就做得比余岁好,但是如余岁所说,时机就是如此。
翁洛曾陪伴她战胜病情,战胜身处异乡的孤寂,她又不是没有感知的机器人,这些陪伴最后甚至一度战胜了她不爱他这件事本身。
但情爱一物最终也不过如此,她经历过比之更多更大的事,无暇,也不愿去重启他们之间按下八年的暂停键。
李栩有些倦怠:“我对你没什么遗憾,实在没有重新开始的必要。”
曾经相恋一场、互相磨合、最终分手,已经是他们尽力而为能达到的最好的状态了。
余岁如今仍旧纠缠不放,不过是一点可笑的自尊心作祟罢了。
她又用了点力气,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你现在可以恨我了,反正我也永远无法原谅你是余甄益的儿子。”
余岁还跪在原地,见她转身就要走,一时失态,便口不择言,和盘托出:“那如果是我要公开呢?”
李栩长叹一声,“那是十五六岁才会想要的东西,你去骗骗小姑娘吧。”
“我是说,李栩,你应该先看看我手头有什么东西,如果我公开呢……”
李栩猛地止住脚步,回身,警惕地看着他。
余岁仍旧跪在地上,他兀自思考了一会儿才站起来,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他扫了一下西装裤上不存在的灰,像变成另一个人一样,“我说了我会做得更好,以前是我疏忽,连你回国了我都不知道,现在自然要补上对你的关注。”
“哈!你真是……”李栩讥笑一声。
她可果真是疯了,刚刚竟会把他口中的情爱当真。
“虽说也不至于就真的毁了你,但你不是刚好想在宁城做点什么事吗?估计到时候就算有李满帮忙,也做不成了吧。”
余岁凑近了盯着她,眼里是恶毒的笑意。
李栩确实是被他难住了,只是怕是绝不可能的,她也笑起来,道:“你既然都知道了,那我更是何德何能啊?”
“我一直以来的野心都是,成长得更快,让你眼里只能看到我,你就是我最想要的。”
放在以前,这种话他是绝不屑于向她透露的。
“你只要留在北城、回到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会做,我不相信时机就一直都对我们这么差……”
他抚摸她的手臂,又沿着她的手臂往上,手掌抚在她的脸颊上,声音渐低,循循善诱,何等温柔。
刚才的拒绝和威胁,都是虚假梦境而已。
余下时日漫长得很,他大可以尽情与李栩玩闹。
李栩的眼里尽是讽刺,看上去让他很是不舒服。
于是他可以手掌上移,轻轻掩去李栩的眼神。
二人呼吸纠缠,余岁冰凉的吻近在咫尺,尚未落下,便有破风之声。
下一秒,李栩一巴掌便落在他左脸上,打得他向一边偏了脑袋。
她这巴掌使得不留余力,余岁白净的脸上迅速显出艳红的指印来。
他却神色平静自若,慢慢伸出手指,去触碰脸上的伤痕。
李栩打得自己手都疼了,她甩了两下,看都不看他一眼,抬脚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