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菲利波·因扎吉的青梅竹马,准确来说,我算得上是他的姐姐。毕竟我看着他从一个走路还会跌跌撞撞的小屁孩,成长为一个球星,一个前途似锦,光环围绕的男人。
我比他大了五岁。五岁的年龄差,听起来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也足够在他和我之间留存下一道巨大的沟壑了。在我已经开始懵懂的少女心事时,他还只是个喜欢在野地里踢球的傻小子;在我已经踏入社会,历经千帆变得圆滑时,他才刚刚崭露头角。
他并不是我唯一一个看着长大的男孩,却莫名其妙变成了陪伴我最久的男孩。那些小雏鸟幼时还会黏在我的身旁,羽翼渐丰后也都变成了熟悉又陌生的朋友。也许他们的童年记忆中会存在一个温柔的大姐姐,也许不会。
其实我曾经有过一个亲生的弟弟,长得和我一点也不像。我幸运的遗传了妈妈的美貌,他却长得像极了爸爸,像一颗小土豆,缠在我身边时总是笑得憨憨的。我有的时候会嫌弃他长得笨笨的,让我在同龄的女孩面前没有面子,但是后来,总是喜欢跟在我身边,莫名其妙傻笑的弟弟,莫名其妙的因为发烧病死了。
再然后,我们搬到了现在这个地方,成为了因扎吉一家人的弟弟。笨笨的弟弟成了我们家的一个禁忌。我看着家里仅有的一张合照,想,就算因为发烧变得更傻也没有关系,可不可以把我的弟弟还给我。
菲利波·因扎吉和西蒙尼·因扎吉和我的弟弟完全不一样。他们从小就长得好看,已经可以窥见几分日后风流的影子了,而且都很聪明,所以我很愉快的接受了他们的存在,他们是我的弟弟,却也不是。我可以放心的将所有的情感与关怀倾注在他们身上,却也不必担心混淆他们和弟弟。
我有的时候会想,如果我可以早一点发现弟弟的病情,如果我可以多关心一下弟弟,是不是我的家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温情却又压抑的模样,我也不会将自己活成姐姐,而不是我。
九岁的我会带他们去看我发现的秘密基地,那里有一条浅浅的小溪,有结着酸涩果子的灌木丛,晚上还会有萤火虫。十五岁的我会和他们抱怨青春期男生过于幼稚的行为,然后看着他们人小鬼大懵懵懂懂的模样发笑。二十岁的我看着他们青涩却又难掩风流的面孔,想起了那个傻傻的小土豆。
意大利的男人好像都是风流多情的,这点在我看见菲利波日益成熟的调情技巧时就已经清晰地意识到了。可是西蒙尼却好像还是像以前一样内敛,会因为我的突然靠近而羞涩。如果小土豆像他们一样健健康康的长大的话,或许会更像西蒙尼吧。虽然我也想象过小土豆像菲利普一样熟练调情的模样,但却总是感到违和。
我的第一次恋爱发生在我二十二岁那年,一个比我大了三岁的男人,成熟而体贴,虽然我们的恋情只持续了短短三个月,我只得到过零星的几个吻,但是他似乎就是我曾幻想过的伴侣最好的模样。
我的爱情总是来的轰轰烈烈却又走得猝不及防。短短几个月,在别人还在蜜月期时,我可能早就到了倦怠的节点。因扎吉俩兄弟看着我周围的男人来来去去,一开始还会感叹我的风流多情,到后来也不知为何只是沉默。
其实在我读大学后,我和他们的联系就没那么多了,见面时却也不显得生疏尴尬。他们总会像小时候一样,充满了分享欲和窥探欲。我虽然不理解他们为何总是好奇我对现任男友的看法,但也只将其归咎于对姐姐的占有欲。
所以当菲利波对我告白时,我只觉得荒谬和不理解。虽然我从他那些风流轶事上能看出他对姐弟恋的热衷,但我不觉得我们的关系可以从亲情转变成爱情。
当他在我面前控诉着我的视而不见和日益疏远时,我看着他眼里的痛苦和压抑,只觉得一阵语塞。于我而言,他只是我的弟弟,我只希望他是我的弟弟。我将所有对小土豆对关心和爱意都倾注给了他和西蒙尼,但是他对我的感情却变了质。明明我只希望我是姐姐,明明我只希望我们之间是亲情而不是所谓浪漫却又不堪一击的爱情。
我终究还是没有答应他尝试一下的请求。即使我希望一切都能恢复原状,但我们都心知肚明,我们的未来,不是分道扬镳就是纠缠不休。在我再一次看见小报上他求爱的语句,大众对神秘女人身份的好奇时,我觉得这一切都糟糕透了。明明我对他人的情感再敏感不过,但那所谓的姐弟二字遮掩住了我的双眼,遮掩住了他们的不同寻常。
而我觉得最糟糕的事,还是莫名其妙却又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当我请求西蒙尼劝诫一下他的兄长时,我看着他紧抿的嘴唇,还有眼里的复杂,我知道我将一切都搞砸了。
他比他的哥哥成熟的得多,更加内敛,少了几分孩子气,不善言辞的模样总能让我想起小土豆,所以我不可避免的对他有了几分偏爱。在足球上,菲利波比他优秀的多,所以我总能想起小土豆的笨拙,有些心疼他面临的比较。
可我对他们的心软,却成了他们得寸进尺的凭借。他们一点一点渗透进我的生活,而我的迟疑成了他们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