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琚殿”是当朝皇帝为了宪王之母皇贵妃喻雪所建的殿,落成已经有16年了。今日皇贵妃的生辰寿宴便是在这瓊琚殿里举行。
时下,满殿里坐满了皇亲贵胄。
他们未必是真的与皇贵妃交情好,可只要皇上在上头坐着,就自然注定,今夜这瓊琚殿座无虚席。
就是颜家和李家,也都派出了代表。
颜家派出的是大儿媳妇,当朝户部尚书颜秉辰的夫人寅国公之女钱氏,还有她最小的女儿颜琼华,看起来十六七的岁数。
李家派来的是国舅夫人,就是李皇后的生身母亲。以她的尊位是坐在右侧首位的,身旁跟着的是她的嫡孙女,李蕙娘,看起来比对面坐着的颜琼华小一些。
但凡这类宴席都是女眷出席居多,身旁免不了带自己的女儿或者孙女亮相,大有孔雀开屏之意。
只余宁姶不揣着这样的想法,她只想在圣上面前露脸,日后她后母想要杀她的时候能有所顾忌。
前头几个官眷家的小女子都上前为皇贵妃的寿辰献上了才艺,有眼神瞟向已婚的恭王的,有神色挑逗向皇后所出的懿王的,还有直接说“素闻楚王殿下精通音律,不如提点一二”。
宁姶下巴都要尴尬地掉了,这要是在现代,妥妥要被叫绿茶。
可余宁姶势要在今天做绿茶界里的祖师奶奶!
差不多都表演完了,景帝突然看向坐在安平郡主身旁的余宁姶,开口说:“安平,你身边坐着的可是你常说起的,你们文渊侯府的四姑娘?”
皇帝如今看似而立之年,他骨相消瘦,目光清亮,声音听起来十分地有气韵。
“正是。”
在余昙的提醒下,宁姶赶忙起身,提着裙子挪步走到殿的中间,先是屈膝行了行礼,然后低着头说:“臣女余宁姶请皇上、皇后安,请皇贵妃安,祝皇上、皇后身体康泰,福泽绵长,祝皇贵妃平安喜乐,如意顺遂。”
这话说完,先是皇后开口夸赞了几句,下头的人瞧着皇上听了直点头,便也跟着夸宁姶模样端淑。
宁姶正等着皇上开口说“平身”,突地上头一个端丽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这祝福之言虽是如你的衣饰般素朴了些,却是对了本宫的心。平安喜乐,如意顺遂便是本宫心之所盼。”
宁姶抬起头,对着坐在景帝左侧的皇贵妃微微一笑,后背却紧张出许多的汗来。
她还是肖杉杉的时候什么场面都是见识过的,现在毕竟是古代,稍有不适,免不了人头落地。
不过这位皇贵妃真是惊为天人,尤其是和左侧的皇后相比;一个就像是五官都没有长开一样,只能算得上是不丑,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再加上几分贵气。
皇贵妃就不同了,她面若画卷上那朵极为清雅秀丽的花,让人看了眼睛里都似带着那花的余香。他那个假公公儿子倒是有几分像她,但不全像,下半脸像父亲多些。
皇上是瓜子脸,皇贵妃是鹅蛋脸,像谁都不亏。
“这文渊侯素来政务繁忙,内院的事情都是你祖母做主,她也倒是狠心,小小的年纪就让你去住了庄子。要说你们侯府的宅子也不少,去旁处也就是了,何必要送到庄子去养,真是作贱了这姑娘。”皇后开腔音说,或许整日里怨气太重,所以不免让人听了有几分陈腐之气。
宁姶心里想。
这话听完她不由得把头低下,一声不敢出。
颜家大儿媳妇钱氏听了顿时没了脸面,只能端起杯来,浅浅地品喝着。其实像她们这些嫁进来的媳妇儿,倒也不会真的为此生气。侯府的那两位姓颜的戳破天到底是嫁出去的,又不是她自己做了这惹人话柄的事。
与嫁进来的儿媳妇不同,外嫁的女儿向着娘家的比比皆是,都是一个个听了旁人说自己娘家不好,便气得七窍生烟。颜贵妃就是其中一个。
颜贵妃30多岁的样子,宁姶看过就觉得她那副样子就是他们老颜家的模样,带着刻薄和贪财之色。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瞪人的缘故,那双眼睛和侯府的余侯夫人一样,竟那般深陷。
下头坐着的颜贵妃开腔直接对着皇后道:“皇后娘娘这话差异,文渊侯夫人管理着一大家子,文渊侯府又不是只这四姑娘一个丫头,少爷小姐许多呢,纵然不替自己想,替子孙后代们想也是没错的,毕竟那双生子一出生,乔氏就死了。”
坐在她旁边的余昙听此,冷瞥了她一眼,愤愤不平道:“我虽无子女缘,却也知道这女人生孩子就是九死一生,若说女子因难产而死便是肚子里的孩子不详,那这天下罪过的孩儿可多了。”
“你……”颜贵妃刚要反唇相讥,皇上截了话说:“朕自来不信什么卦象之说,朕倒觉得这姑娘看起来福泽深厚。旁的不说,就说咱们的安平郡主从前总是没有个笑模样,可你们刚刚看到没有,朕瞧着自打这姑娘待在了郡主身边,安平的气色倒是好了不少。”
众人都看出景帝有意袒护安平郡主姑侄俩,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