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是不是,你想啥呢?”
闻言,王好连忙没好气地摆了摆手,一把将陈七搂了过来,示意他看看周围留下来的人,继续补充道:
“陈七老兄弟,你最知道俺了,俺也是从小喜欢唱唱跳跳的,这不,俺就带了些朋友来,也想加入咱朝凤戏班,你看……”
他有意无意的瞥了黛袅袅一眼,随后笑着将脑袋凑到陈七耳边,小声开口:
“能不能,帮俺们说说好话……”
没等他说完,陈七就像个受了惊的小媳妇般,皱眉打了个战栗,随即义愤填庸的说道:
“这怎么行!咱们选拔人才讲的是个公平公正公开,这事,没得商量!”
见状,原先贴在他身旁的王好顿时有些不知所措,面上挂不住,只得僵硬地收回放在他肩上的手臂,站在他身后的人群倏地忍不住苛责起来,说陈七忘本,发达了就不顾乡亲们咯。
黛袅袅连忙上前一步,示意众人安静后才笑着开口:
“乡亲们,陈七说的确实没错,咱们戏班是按能力挑人,这样,大家先跟我们进去,由我们看完大家的歌舞水平后再决定去留,好不?”
说罢,人群都不由得没再吵闹,黛袅袅见状,便使着眼色示意家丁们将人请进门,随后自己便说笑着拉起其中一位姑娘的手,就这么将人群全部带到了展示大堂。
……
入夜,街市四周出奇的静默,夜空中的璀璨星子清明依旧。吱呀——班邸院中的红木门被轻轻推开。
“嗝,各,各位慢走哈——”
黛袅袅单手撑着门框,几乎半边身子都靠了上去,她的脸色绯红,整个人醉醺醺的,却依旧不忘陪着笑脸送人出门。
与她大不相同的,招募落选的几个乡民脸上挂着不满,在一众家丁的推赶下,纵使再不愿意,也只得嘴里嘟囔着类似“俺们不稀罕”等等的难听话,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见人终于走远,黛袅袅便打发了家丁们让其早些回房休息,她如释重负地仰头望向穹顶,不得不说,古代的夜空比现代的清朗许多,看久了是会让人身心都舒畅不少,渐渐地,酒劲的晕眩感涌上,黛袅袅难受地蹙起眉,身子不受控制的左右倒来倒去,索性,她便一下坐在了朱红的门槛上,脑袋靠着门框,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恍惚间响起一道男声:
“你怎么睡在这儿?”
他的语气有些着急,声音也响,像是贴着耳背开口的。一下被从美梦中扯出,黛袅袅扭了扭身子,硬邦邦的门框硌得她浑身难受,她不耐烦地撑开一只眼,禾泽正蹙着眉,满脸嫌弃地蹲在自己身旁。
“我……”
看清了来人的模样,黛袅袅迷迷糊糊的开口,却愣是只蹦出了一个字,额头由内往外的生疼不断,脑中断断续续的记忆乱成一团。
几个时辰前,在所有人的表演结束后,她便宣布了招幕名单,可不料,那些没被留下的,却打着见面即是缘,今儿高兴等等的名号,从囊中拿出几壶酒,硬拉着让她喝酒畅聊,黛袅袅哪见过这种场面?再三推脱也挡不住别人的热情,于是本着接受好意的原则,她硬生生喝了个大醉。
可她到底是个姑娘,哪喝得过那些农民?等她醉后,那几人便邪笑着凑到她身旁,小心翼翼地求黛袅袅把他们一并收了罢,也所幸黛袅袅还保留了一丝微弱的理智,见状不妙便差人把他们送走了,否则,这戏班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
想到此,她又心生烦意,随即眯起眼,耷拉着脸,傻乎乎地叹了口气。禾泽勾了勾唇,看戏一般的将手肘撑在膝上,饶有兴致地打量起来,面前少女的薄平小脸红得像个熟透了的桃子,见状,他挑了挑眉,刚想将其喊醒,不料黛袅袅一个翻身,人就扑到了他怀里:
“唔唔……我好累。”
她在嘴里支支呜呜,脑袋靠在禾泽的肩头,少年被她这一举动吓得不知所措,原先搭在膝上的手此刻也生硬地僵在空中,一动不动,黛袅袅温热的呼吸有一阵没一阵地洒在他脖颈处,禾泽垂首,长睫抬了抬,见她这副模样,心里涌上一阵歉意。
这段时间,她为了戏班忙前忙后,几乎都没怎么好好休息。禾泽蹙了蹙眉,净澈的眸中染上一抹深邃,也或许不止这段时间,在很久以前,她便是这样了,可惜自己没用,直到现在,才勉强能为她分担些挣钱的辛苦。
“对不起。”
群星璀璨,月朗风清,禾泽垂眸,在黛袅袅耳边轻轻开口,少年眉头舒展了些,随后将手小心翼翼地搭在她背上,他领间总有一股淡雅的栀子花香,黛袅袅嗅了嗅,感觉原先撕裂般的头疼也好了许多,便朝禾泽怀里又贴近了些,少年笑着抬起手臂,将她拢在怀里:
“辛苦了。”
被迫留下收尾的杨榴刚从布庄赶回班邸,就看见两人在家门口搂在一起。
杨榴:“……”
小丫头一边在嘴里嘀咕着伤风败俗有伤风化,一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