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王慎?可我不喜欢他。”
“哎呀郡主!您再想想,今日朱雀大街挤了那么多人,是为了迎哪个大人物回京来着?”
“燕王谢殊?!”沈嬿回像是被这个念头吓到,眼睛圆睁,连嗓音都变得有些尖利,“不可能!不可能!”
虽然谢殊离京两年,让她的日子消停了不少。可她还没忘记,在那之前谢殊是如何用尖酸刻薄的嘴脸嘲笑她是败家子、国之蛀虫,讥讽她阿兄纵容无度、行事莽撞的,现下想起来,她简直要怀疑梦中百姓那些骂他们的话都是谢殊传出去的。
这谢殊简直就是他们沈家的克星!若他是沈嬿回的正官,只怕沈思齐会气得当场厥过去。
或许是这个可怕的念头刺激到了她,沈嬿回自我安慰着或许有什么了不得的才俊就藏在人群间没被她们注意到。如此一来倒是平静许多,也感觉到一日奔波之下疲惫乏累,皎月伺候她梳洗之后两人便休息了。
夜深人静,睡意深沉,画面却越发清晰。
室内入目是堆满卷宗奏折的桌案和几排书架,看上去像是书房。烛火煌煌照的不甚明亮,时而跳动一下给画面带来一丝波诡云谲的气息。然而下一瞬,沈嬿回就知晓了此为何处。
“皇兄,今日殿上臣弟所言非是宽宥之辞,边关战局已定,想来那些外邦蛮人短期内定不敢再起战事,骚扰我国临关百姓。”
“阿殊,你所言朕自是相信。今夜叫你是为别的事。”
沈嬿回心中惊骇,这是……御书房?只听谢殊继续问道,“是为何事?”
皇帝似是叹了一口气,从桌案上堆叠的折子下抽出一样东西递到谢殊手中,沈嬿回听到谢殊因过于惊讶抽气的声音,“皇兄,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耳边皇帝的声音继续道,“近来安王异动频发,试探的小动作不断。其封地官员盘根错节,明明是江南富庶之地,年关户部查税收竟然不足别处的十分之一。另外,朕的探子查到,他正在暗中招兵买马,私屯大量军火武器,你说他意欲何为?”
谢殊是聪明人,此言既出,他亦是冷笑一声,“安王?这个前朝余孽莫不是会错了意?他的安是安分的安,非是安稳的安。皇兄可是需要臣弟做什么?”
“先不急。只是未来或许需要你帮忙演一出谋逆大戏揪出真鬼,这令牌你就先收着,到时候兴许要委屈你一阵子。”
沈嬿回的意识好奇地凑过去,梦境像是遂了她的意般,聚焦于谢殊手中那块明黄令牌,上刻一个“赦”字。
梦中场景戛然而止,沈嬿回捂着胸口醒来,她大喘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安王是前朝皇室,太祖皇帝当年为了彰显仁德,特下令即使皇室中人亦是降者不杀。而这位安王更是位狠角色,不知他做了什么,非但活了下来,还得了安王的封号,做个没有实权却富贵的闲人。可依梦中之言,他分明不会偏安一隅。
这可谓是朝堂秘辛了,须得回府之后让阿兄知会,免得他在紧要关头行差踏错。
只是,想起兄长沈嬿回心中又被他身着囚服的梦境阴影所笼罩。那样的未来不是她一个闲散郡主能够阻止的,况且她的梦境断断续续,难以推论出前因后果。若是能有一个万全之策,即便事情真到了那个地步,也能保住阿兄就好了。
想到此处已是困意全无,正是长吁短叹间,一束疏朗皎洁的月光自窗外照进来,窗台上像是洒满了银霜。沈嬿回看了一眼睡得正熟的皎月,悄悄推门出去了。
她一路想着这些日的烦心事,不知不觉已走在上山的一条小径上。月色清幽,山野间尽是花草扶疏的自然清香,让她多日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了片刻。
正打算回去补眠时,远处好似传来一阵踏踏马蹄声,步调不急不缓正在匀速靠近。沈嬿回快速扫了一眼周围,躲进一处灌木丛中。正屏息静气等对方过去时,她的肩膀仿若被什么东西轻轻拍了一下。
沈嬿回霎时浑身僵硬,她想起幼年听阿兄讲黑瞎子拍人肩膀的故事,一时间紧张得心快要跳出喉咙。她机械地转头,与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对视了片刻——
“啊!”
“扑棱棱——”
惨叫声与拍翅声同时响起,沈嬿回拔腿就往外跑去,一不小心被交错的灌木勾住脚踝绊了一跤,面前就是蜿蜒往下并不平整的山路。沈嬿回满心愤恨地想:今日果真是糟心透了!
她已经双臂抱紧头部,作出一副往下滚落时的自卫姿态。没想到骏马奔驰近前,有人从略高处径直拎起她的衣领将她提上马,山风自耳畔呼啸而过,沈嬿回不自觉抱紧了那人的腰身。
夜空悠远,月华朗照,那人一身玄色窄袖蟒纹锦袍,墨发高高束起,他略略俯低了身子,清冷的眉眼被阴影渲染出几分阴鸷。
“是你。”
“是你!”
沈嬿回挣了挣颈后那只大手,虽然又被落了面子,但看到谢殊,心内的恐惧倒是一扫而空,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