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辰终于换下了朝服,返回了昭阳殿,摒退了所有下人。
他独自坐在寝殿的圈椅上,熄灭了所有烛光。此时此刻,一片黑暗更能使他头脑清醒。
回想起刚刚与霍风的对峙,景辰心间千头万绪,不知要不要将此事告知菱秋…隐瞒不是长久之计,菱秋迟早会知晓…
然而,霍风与那场欺骗得来的婚礼,也是菱秋心中不可轻易触碰的回忆。正因此事,她那日才会吐血昏厥,落下病根,时至今日都未曾痊愈。
天色已晚,菱秋还在别苑等他。虽然只是短暂分别了几个时辰,在经历了这番心力交瘁后,思念之情已是云奔潮涌地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
抛开这些波谲云诡的未知,他只想马上见到菱秋,见到那已然住在他心上的人儿。
不再犹豫,景辰随意披上外袍,脚步急促地进了密道。
密道里燃着油灯照亮,然而此时,那光亮已是昏暗微弱。他从未觉得这段通道如此漫长,长到模糊了视野与希望。
内力不稳地推开了山石,景辰终于看到了菱秋房内温暖的烛光,这就是他心灵的归宿,只要这束光芒仍在,他便能找到回家的方向!
菱秋正在屋内翻看着一本游记,等待着景辰的归来。烛台已经燃了大半,为何还不见他的身影?
菱秋心绪微乱,没了看书的兴致,只是一直望着那扇紧闭的门。
不知不觉间,她早已将景辰烙印在心上,只想每时每刻,都挽着他的手,走到白头,走过一生。
终于,她听到了门外熟悉的脚步声,来不及多想,她放下书本,飞奔着打开了门扉。
乘着月色而来的男人,如一团飘忽的黑影,夜幕中看不清他的表情,更看不清他黯然的心。
可菱秋知道,这就是她的阿辰,无论他是什么模样,都是世间唯一的阿辰!
少女眼波流转,双眸如同盈盈秋水,装着天际最耀眼的星辰。
她直接扑到了景辰怀里,双臂环住了男人的劲腰,脸颊贴着他温暖而宽阔的胸膛。
景辰还未敲门,菱秋便冲了过来,替他打开了门。看到自己的那刻,少女如一头小鹿,直直地撞进了他的心里。
这一刻,景辰脑中一片空白,除了她柔软的身子和馨香的怀抱,再无其他。
几乎是身体的自然反应,景辰抬臂,圈住了菱秋的腰肢,大手摩挲着她散开的长发,将她更深地按进自己怀里。
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菱秋双手一下下地摸着景辰坚实的背部,脸颊也不自觉地拱着他的胸膛。
哪抵得住她的这番动作,景辰呼吸越发灼热,心底的欲望也在翻滚着上涌。
男人语气喑哑,黑眸深不见底,一颗心在胸腔内有力地跳动。
“菱秋,在摸什么…”
菱秋倒是完全没有什么旖旎心思,刚刚也只是担心他穿得太少,在这初冬着了凉。
“看你穿了什么啊!知道你身体健壮,可夜晚寒凉,这衣袍又是薄薄一层,得了风寒可怎么办?”
景辰武功盖世,在寒凉天气自会运起内力保持身体的温度。可菱秋不通武艺,自是不知晓其中道理。原来…是关心则乱…
景辰握住菱秋的小手,将之贴在了自己的衣襟内侧,语气更加低沉。
“这般…可还担心我冷…”
菱秋手腕被他握着,不由抗拒地伸进了他的衣襟,触碰到胸口的一刹那,只觉得自己的手心温暖异常,哪有一丝寒冷的气息?
后知后觉,菱秋脸上升起一团红云,挣扎着抽回了自己的手,身子也不敢再与男人靠近,颔首向后退了一步。
看着她羞怯的模样,景辰笑意渐深,上前猛地将她抱起,不顾她的惊呼,一步步走向内室。
景辰托着她的双腿,稳稳地将她放到了床榻之上,自己则坐在了床边,拾起了她的一只小手。
抚摸着她柔嫩白皙的手背,景辰喉结翻滚,脸色晦暗不明。
望着欲言又止的男人,菱秋不知景辰有何心事,转而握住了他的另一只手,捏着他宽厚的掌心,给予他自己的一份力量。
景辰心口突然泛起了酸涩,彼此相爱的感觉是如此美好,此生能得菱秋相伴,是他最大的幸运。菱秋永远都愿意倾听他的所有心事,永远都会与他共同面对一切。
景辰心底积攒起力量,因为他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菱秋都会站在他这一边。
“菱秋,我不想瞒你。今日下午,我去紫宸殿见到了一人…正是霍风。他凭借在边境立下的军功,进入了国都。迫于边关百姓的情愿,和临水城复杂的形势,我不得不…封他为左辅校尉。往后,霍风便可常驻安平。”
“我担心,他对你仍抱有残念,会做出一些难以想象的事情。菱秋,你可知晓…让他在安平为官,我有多么担心…担心他再次将你从我身边夺走…”
景辰语气委屈,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