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屏幕上显示出一条最新的微信消息,时间是半个小时前。
那条消息很长,等到风篁从头扫到尾,脸色突然变了。他飞快摁下某个早就记熟的号码,耐心等了片刻,果不其然听到对面传出:“对不起,您呼叫的号码已关机……”
风篁挂了电话,毫不犹豫地冲出去,仿佛只是一眨眼,身影已经消失在蜂拥离开教学楼的人流中。
***
薛兰泽是在几个小时后醒来的,刚睁开眼时,她脑子还没完全清醒,对着落地窗外的夜色怔愣数秒。
紧接着,仿佛一道无形的闸门拉开,昏迷前的记忆呼啸涌入脑海,薛兰泽悚然一惊,强撑着坐起身,却发现四肢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胳膊撑到一半就无以为继,重重栽了回去——
亏得身后垫了厚厚的软枕,否则这一下磕实了,非砸出脑震荡不可。
薛兰泽在天旋地转中回过头,对上一双含笑玩味的眼睛。
“薛小姐,”萧睿对薛兰泽彬彬有礼地点点头,“休息的好吗?”
到了这份上,薛兰泽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白干了这么多年刑辩律师。
“小萧总,”薛兰泽语气很平稳,乍一听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只有对她十分熟悉的人,才能分辨出那一丝十分隐晦的冷戾和怒意,“容我提醒你,绑架他人可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无期,情节较轻的也可处五到十年有期徒刑……顺便问一句,你今天的所作所为,萧总知道吗?”
萧睿表情很放松,并没将薛兰泽委婉的威胁放在心上:“要是我没记错,构成绑架罪需要以勒索财物为目的,或是以被绑架对象为人质,向其家人进行胁迫。”
“薛小姐,从你醒来到现在,我有向你要过一分钱吗?”
薛兰泽吃力地转过头,在眨眼间看清了周遭环境——这似乎是一栋别墅的客厅,装潢摆设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奢华,价值六位数的克什米尔羊绒毯随随便便铺在地上,她自己则躺在柔软宽大的真皮沙发上,墙角有一架实木楼梯,扶手雕着鎏金玫瑰,蜿蜒消失在二楼尽头。
薛兰泽咬了咬牙,将脑中不时作祟的眩晕感强压下去:“但你的所作所为已经构成非法□□罪,可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管制、剥夺政治权利……”
萧睿似乎想说什么,张口却被薛兰泽堵了回去:“我知道小萧总一回生二回熟,未必在乎多坐几年牢,但你就不为萧总考虑吗?”
萧睿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不由一愣。
“萧总年轻,底下本就有不少反对的声音,坐在世钧董事长的位子上,不说如履薄冰也好不到哪去。他根基未稳,要是这时曝出自己亲弟弟非法拘禁他人的丑闻,对他的打击可想而知,说不定连萧氏刚稳住的股价也会再起波折。”
“他为你设想周全,你就一点不管他的安危吗?”
看得出来,萧凌这个大哥在萧睿心目中还是有一定份量的,年轻俊美的脸上难得闪过一丝迟疑。不过很快,所有情绪沉淀下去,只有一贯的调笑和玩味。
“薛小姐总能带给我新的惊喜,落到这样的境地还能保持冷静,怪不得我大哥这么看重你,”他向后靠在扶手椅中,胳膊肘搭着复古雕花的扶手,弯曲的指节托住下巴,“不过,你可以放心,警方抓人也要有真凭实据,你有什么证据指证我非法拘禁了你?”
薛兰泽心头不轻不重地跳了下,知道萧睿敢这么说,就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就算十个小时后,你去公安局报警,警察也查不到什么——因为餐厅服务员会证明,你只是喝醉了,而我是出于安全考虑把你带回家。到时,你血液里的药性已经代谢干净,无凭无据,不会有人相信你。”
薛兰泽眯紧眼。
“为什么是十个小时?”她想,“难道他大费周折,只是打算扣留我十个小时?”
“最重要的是,”萧睿话音一顿,忽然换了坐姿,整个人微微前倾,用一种充满侵略性的眼神盯住薛兰泽,“薛小姐真的会这么做吗?”
他看薛兰泽的眼神不像人类看自己的同伴,倒更近似于野兽盯着猎物,个中隐藏的的攻击性让人很不舒服,如果换作一般人可能已经爆了。
但薛兰泽没有——事实上,哪怕是之前王珏被绑架,她也从没真正失去过理智。
“我为什么不会?”她冷静清晰地反问道,“难道在小萧总看来,我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重度患者?”
萧睿收回饱含攻击性的姿势,笑意越发浓烈:“薛小姐不是对你那位大助理和姓周的小警察之间的关系很感兴趣?你不妨猜一猜,他俩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往?”
薛兰泽试着蜷动了下手指,发现四肢的麻痹感比刚才稍微消退了少许。她又不着痕迹地扫过墙壁,挂钟显示时间是晚上九点四十。
她深吸一口气,借由这个举动压下所有锥心刺肺的暴怒与焦躁——
“陆临渊不是一个擅长和异性打交道的人,换成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