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部口腔粘膜存在损伤,法医第一次尸检时判断,是被害人挣扎中不小心咬伤自己,所以留下了血迹。”
“但在二次尸检中,法医从被害人口腔中检测出另一个人的DNA,因为与被害人自己的口腔粘膜出血相融合,所以一度被漏检。”
“经过对比,被害人口腔中的DNA与六年前安欣意报案后留下的DNA相匹配,据此可以推断,安欣意曾出现在案发现场,并且因为将毒酒强行灌入被害人口中,从而被被害人咬伤手指。”
陆临渊合上尸检报告,抬头迎视上程剑震惊的目光,直击要害地问道:“审判长、公诉人,现在可以申请对安欣意手指上的伤口进行伤痕鉴定了吗?”
以审判长的见多识广,也不免被眼前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短暂的骚动后,合议庭做出裁决:案件延期审理,证据不足的部分由检察院审查后补充提交。
至于证人席上的安欣意,甚至连审判庭的大门都没走出去,就被代理刑侦支队长杨帆客客气气地请走了。
两名法警上前带走钱英,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已经走到门口,突然又回过头,目光越过空地,看向辩护席上的薛兰泽。
薛兰泽对她笑了笑,用眼神做出示意:别担心,交给我。
钱英就像一脚悬空的人抓紧了保险绳,表情显而易见地松弛下来,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陆临渊不用回头,也知道薛兰泽是用怎样的眼神盯着自己——申请二次尸检的事,他压根没跟薛兰泽通过气,一方面是因为自己也不敢肯定能不能从包建白身上找到线索,更重要的原因则是……这么多年来,陆临渊习惯了我行我素、说一不二,字典里根本没有“商量”两个字。
他在面临困境时,下意识做了自认为最妥当的决定,决定完了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身边还有一个并肩作战的同伴。
这种感觉既新奇,又陌生,仔细回味,还有些令人动容的颤栗。
两人走出审判庭时,杨帆居然还没走,就站在台阶下吊儿郎当地看着他们。见陆临渊出来了,这小子混不吝地摊开手掌:“呶。”
陆临渊:“干什么?”
杨帆振振有词:“为了这个案子,整个刑侦支队外加法医室的兄弟加班加点了一整晚,早饭没顾上吃就过来送报告,顺便把新出炉的嫌疑人带回市局……这么大费周章,你不得意思意思?”
陆临渊:“……”
杨支队伸手要钱的姿势十分娴熟,显然干过不止一回。陆临渊无语片刻,还是从公文包里摸出钱夹,没来得及掏钞票,一只手突然伸过来,在杨帆手心里拍了一卷百元大钞。
“刑侦的兄弟们确实辛苦了,这顿算我的,”薛兰泽笑眯眯地说,“等案子宣判了,我再请兄弟们吃顿好的。”
杨帆:“……”
他跟陆临渊是闹习惯了,都知道彼此的脾气,谁也不会当真。可薛兰泽这么一插手,倒是把杨帆推到一个骑虎难下的境地——按说钞票不多,也就够一顿午饭钱,确实算不了什么。可杨帆要是收了,回头传出去,没准就被纪委扣上一顶“收受贿赂”的黑锅。
杨帆迟疑着没敢动,薛兰泽却像是看穿了他的顾忌,微笑着找补一句:“你家陆队现在就住我家,吃我的穿我的连工资都是我发,你问他要钱跟问我要没什么分别,安心拿着吧。”
杨帆:“……”
这都什么时候的事?
杨代理支队难以置信地扭过头,就见陆临渊不着痕迹地别开视线,拒绝和他有目光接触。虽然这货的表情还算正常——也就是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但杨帆还是凭借超乎寻常的视力和洞察力,留意到这货耳根爬起一丝微乎其微的红痕。
杨帆:“……”
这他妈还是确有其事!
姓杨的揣了一肚子好奇八卦,恨不得揪住陆临渊把他和薛兰泽的关系掰扯明白,陆临渊却在这时抬起头,目光穿透灰蒙蒙的警车玻璃,和后座上的安欣意交汇了一瞬。
安欣意眼神灰败,充斥着说不出的绝望与怨憎……以及某些远比恨意更加复杂说不清的东西。
陆临渊不动声色地垂落眼帘。
“好了,赶紧把嫌疑人带回去吧,”虽然已经引咎辞职,陆队一开口依然是“刑侦支队长”的腔调,“包建白是茗笙会所的常客,这些年没少和安欣意接触,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务必要调查清楚。”
杨帆下意识就要立正站直,绷到一半才想起来,这货早管不到自己头上,不趁现在落井下石还算兄弟吗?
“警方办案有你什么事?外行人少指手画脚!”姓杨的过足了嘴瘾,眼看陆临渊右侧眉梢微乎其微地挑了下,外强中干的画皮就像被一根小针戳了,“啵”的一声,里头的“底气”泄了个干净。
“那什么……兄弟们先走了,回头还得加班加点审讯犯罪嫌疑人呢,”杨帆被陆队似笑非笑的眼神盯得发毛,终于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