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歉意笑一笑,凑过去亲他一下,又在他脸上留一个浅浅的口红印。
与此同时,盛栀夏的拖延症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被她改掉。
她什么都想做好,无论大事小事。
先前她拿了驾照但很少开车上路,也懒得加以练习,现在却很执着地想要将车技练好。
于是几天之后,陆哲淮找了一个靠近海滩的空旷地陪她练车。
盛栀夏学东西很快,陆哲淮坐在副驾驶简单引导几句,她自己琢磨一会儿就能慢慢掌握。
从下午开始练,直到太阳落山,她已经驾轻就熟。
车子停在海滩附近一条幽静小路上,周围两排独栋住宅。
盛栀夏望着天边晚霞,拿上单反打开车门,陆哲淮也跟着下车。
往前走,她听见海浪声,看见悬于海面的灼热落日。
踏上沙滩的一瞬间,她想起去年,想起淞杳岛上已成过往的夏天。
微风绕过指尖,过去的轮廓逐渐模糊,好像事事都在变。
半个月前第一代Airpods推出,曾经随处可见的有线耳机开始面临淘汰,像很久之前,胶片时代的褪色也是从一个征兆开始,最后彻底更迭。
盛栀夏调整相机参数,开启录像模式,转身对着他:“陆哲淮,看这儿。”
清风蕴着潮湿气息,将陆哲淮的衬衣吹起几道皱褶。
他双手插兜,步伐不紧不慢,看向她时眉眼温柔,染着余晖暖意。
盛栀夏满意这个角度,于是又把身子转回去,背对着他提步往前走,相机举起来。
两人都在取景框里,背景是橘色天空,与远处一排浅色建筑。
“今天是二零一六年——”她对着镜头,有头没尾地说了句。
知道她停顿的意思,陆哲淮很顺畅地补充:“九月二十五号。”
盛栀夏喜欢这份默契,不觉间嘴角浮起清甜笑意,接着说:“今天是你遇见我的第——”
“第一千零九十天。”陆哲淮很快应声。
盛栀夏估算一下,回头问他:“这么久吗?”
“四舍五入。”他温沉道。
四舍五入怎么还有零头。
不过她心情不错,也不想过多猜测他奇怪的算法。
盛栀夏停下脚步等他一会儿,直到二人并行时,她才问:“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想对你说——”陆哲淮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也像是有些话难以言说。
盛栀夏没有等到下文,但也没有刻意追问,反而笑对镜头轻松道:“没想到陆先生思维卡顿了,既然这样的话,让我对他说一些吧。”
“盛栀夏想对陆哲淮说,让他少一些心事,不要这么老成,如果真的很累的话,不要把事情压在心里,可以跟我说,我抱抱他。”
“其实我没有失眠症,一开始是骗他的,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想更加了解他。”
“波士顿那家法餐很好吃,港口的风很舒服。他编的小游戏虽然很难通关,但最后的烟花很漂亮。”
“还有,感谢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帮助了一个有点幼稚,还有些无措的我。”
“我很喜欢他。”
一阵风起,拂过陆哲淮凝于眉眼间的微沉心绪。
盛栀夏最后看一眼显示屏里的他,停止录像。
画面定格那一刻,其实她的眼眸暗了一瞬,但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时,依旧带了些温柔笑意。
“我准备申请学生宿舍了。”她说。
陆哲淮轻缓止步,在微风起落中垂眸望着她。
手臂血管旁的疤痕明明早已愈合,此时却隐隐作痛。
他无言许久,最后什么也没问,只是沉声答应她:“好。”
海浪声悠长远阔,几只飞鸟掠过海面自由远去,消失在日落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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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周末,盛栀夏照常在工作室忙活。
中途到办公室递交整理好的相片,路过走廊听见两个年轻人说——
“梁老师又不吃饭吗?”
“他忙起来什么都忘了,水都不喝。”
“这怎么行,我去叫他。”
“小心挨他骂!”
盛栀夏原本不在意,毕竟这大叔就是我行我素。
直到整层办公区响起那位年轻人的惊叫,她才意识到问题严重性。
梁寻知不知何时晕倒在暗房里,配好的显影液洒了一地。
周原连忙开车将他送到最近的医院,盛栀夏也镇定地跟上。
一路加速行驶到达医院,周原陪同护士将梁寻知送进急诊病房。
盛栀夏帮忙登记一些必要手续,暂时顾不上那边。
当她一切办妥,小跑着穿过走廊进入病房时,梁寻知已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