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听筒,忽然发觉金属搭扣有些凉,像根小刺,从腕骨边缘扎至血管深处。
...
在陆哲淮应要求回去之前,盛栀夏也买了由北回南的机票。
“回去做什么?”陆哲淮问。
“子柔高考完了,我去陪陪她。”盛栀夏蹲在床边收拾行李,抬头看他,“不行吗?”
陆哲淮站在她面前神情微沉,声线也毫无起伏:“什么时候回来。”
盛栀夏产生一个幻觉,好像他真的很怕她走,怕她选择与他断了来往。
但幻觉终究是幻觉,她不觉得他真有什么害怕的事物。
“时间不重要吧,反正我去哪你都找得到我。”她低下头继续整理行李箱。
沉默着,一道阴影缓缓落下来。
熟悉的气息靠近,像第一次在有轨电车上遇到他,他从她手中接过腕表,留下一瞬的安心沉稳。
陆哲淮半蹲在她面前,二人之间只隔了一个行李箱。
她置身事外一般继续整理,直到被他攥住手腕不让动。
“你干嘛?我——”话尾同氧气一起堵在喉咙深处。
在她抬头的一瞬间,陆哲淮另一手扣在她颈后,以吻封缄。
行李箱边缘搭着几件未折好的衣服,二人纠缠着往床上跌去,那些衣服被凌乱步伐干扰,不知不觉落了一地。
陆哲淮力气太大,盛栀夏怎么都推不开他,只能被他压在床边,长发如水波一般散在床单上。
她夏天喜欢穿吊带,布料尤其轻薄,很轻易地就被他推至腰间。
他的掌心原本温热,此时却随着越来越深的吻而微微发烫,温度贴着肌肤传至她心口,燃起一簇火焰。
如果现在什么都已经发生,他是否能够彻底留住她,给她一个想要的未来——
答案模糊但也清晰,如果再深入一层,某些不合时宜的关系或许会成为她的枷锁,成为二人之间的另一重束缚。
陆哲淮什么都明白,而此时的她也能明白。
她好像从他身上分得了一丝漠然的理性,融化原先的天真。
于是很默契地,这场接近尽头的沉沦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陆哲淮起身拉开距离,胸腔起伏着难以平稳,眸中情绪起了又落,凌乱浑浊,在沉默中缓缓散尽。
盛栀夏身上的衣物已经被他褪去大半,颈侧与胸前一片吻痕,清晰斑驳。
意识经历了一场海啸,浪潮漫过五脏六腑。
她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情。
方才她无所顾忌地回应着,彼此的呼吸烫得像火,她甚至听见他即将打破隐忍的金属搭扣声。
但即便如此,最终仍然走不出她预测的结果。
——“陆哲淮,你果然不会彻底失控。和我猜的一样。”
——“现在不是以后。”
——“不想说以后了,太远。”
-
第二天一早,盛栀夏换上一件衣领略高的白T,遮住那片吻痕。
陆哲淮送她去机场,二人一路无言。
她下了车拿好行李便没有再回头,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上来。
和上次出国考试一样,她独自一人走过透明廊桥。
原本一路往前,但不知为什么,最后仅剩几步时,她还是下意识回头。
而身后并没有他。
...
航程短暂,飞机在正午之前平稳落地。
姜子柔还是老样子,穿过航站楼内一片错杂人影冲上来抱她,让她连行李箱都拿不稳。
“轻点轻点,你勒着我了!”盛栀夏赶紧拍拍她。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想你了!”姜子柔松开她,捧着她的脸蛋捏了又捏,“你怎么又瘦了啊?你那个怪老师一天让你干多少活?你腿好了吗?还能不能跑?”
盛栀夏淡淡一笑:“已经好了,上个月因为腿伤一直在休息,梁寻知给我‘批’了长假。”
“啊?他给你放假?意思是他给你发助理工资啦?”
“工资啊——”盛栀夏沉吟片刻,平静道,“他给我买了一箱老冰棍。”
“?”姜子柔嫌弃地为她打抱不平,“这么抠!”
“是挺抠的。”盛栀夏拿上行李箱,“走吧,不差他那一份工资。”
姜子柔悠悠跟上。
“有总比没有好啊!”
盛栀夏仍旧不以为意:“股票挣的钱不比工资多?”
姜子柔想了想:“也是。诶,你最近怎么沉迷搞投资啊,这样显得我好傻,只会打游戏追星。”
盛栀夏轻笑着:“谁说你傻了,自己瞎想。我要是不赚钱,未来真的只能睡桥底了,没人管我。”
“谁说没人管你,不是还有我嘛!”姜子柔挽起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