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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她做了一个梦,梦见陆哲淮不再清醒冷静,不再用规则压抑情感。

那座强加给他的天平开始摇摆倾斜,最后被他亲手砸碎,一切化为乌有。

在剧烈的晃动声里,周遭一片阴冷昏暗,而他紧紧抱着她,在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说爱她。

直到下半夜醒来,一场梦消散,她发现陆哲淮不在身边。

脑海中模糊零散的梦境画面,难以拼凑,她看着昏黑的天花板放空许久。

那样强烈的情感与现实相反,或许只有梦里才有,因此她不断回忆着,甚至怀疑梦里那个人不是陆哲淮,只是她想象中的另一个他。

盛栀夏慢慢坐起来,发现腿伤快好了,勉勉强强也能走,于是她很小心地,借着微沉月光走出卧室。

一路摸到什么就扶什么,步伐很慢。

闻到从阳台方向散逸的淡淡烟草味,她抬眸,远远看见陆哲淮的背影,看见一份再难刻意掩藏的沉郁。

一时失神,她再往前走时,手边已经没了支撑物。

下一秒听见刺耳声响,她撞倒柜上一个麋鹿摆件,步伐也跟着踉跄,整个人重心尽失,碎片差点划伤膝盖。

陆哲淮就在这时回头,眉心瞬间拧起,灭了烟匆忙向她走来。

盛栀夏扶着柜沿慢慢站起,低头看一眼又觉得该把碎片捡起来。

但在俯身的前一秒,陆哲淮停在她面前将她扶稳,又上前一步让她靠在他怀里。

她觉得他身上有些冷,不知道他在阳台站了多久。

“外面是不是下雨了?”她问。

“嗯,小雨。”陆哲淮也不怪她,只是将她抱回卧室,远离那堆碎片。

其实烟味很淡,但他还是换了件上衣,躺在床上让她靠着。

她又睡不着,陆哲淮便陪着她,聊些自己家里的事。

盛栀夏现在才知道,秦芸是陆父的第三任妻子。

二人分居两地,旁人都以为是陆父太忙的关系,所以夫妻之间不常联系,但事实是,他们各自都觉得没什么见面的必要。

盛栀夏不太明白:“为什么,感情不好吗?”

“不是。”

陆哲淮说,其实陆父与秦芸之间没有感情。

根本没有的东西,谈何稳定或分裂。

陆父的前两任妻子经常和他吵架,最后都是女方主动提出离婚。

但到了秦芸这一段,她看重的不是感情需求,甚至从没幻想过从对方身上拿到一份爱。

秦芸骨子里比对方更加冷情,她想要的东西只关乎现实,所以她根本不在乎别的。

只要一本象征联结的证件还在,承载某些重要事物的天平就会无条件向她倾斜。

至于感情,早已无足轻重。

盛栀夏听完忽然觉得,那样也挺好的,毕竟现实世界里没有那么多爱情童话。

有人图情,有人图利,而真正说起来,到底还是前者虚幻些。

陆哲淮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困了,揽住她身子的手放慢动作,哄睡似的从她肩上温柔抚过,手指绕过她一缕长发,轻轻圈了几道。

最后缓缓松开,任发丝滑落,蹭过他无名指。

“我梦见你了。”她闭着眼睛小声说。

陆哲淮静了会儿才问:“梦见什么了?”

盛栀夏回忆那些画面,半朦胧半清晰,好像他真的在她耳边说着,说那些难以衡量的爱意。

只是有些情绪很难复述,她只好说一句——

“忘了。”

-

盛栀夏拆掉石膏那天已经是六月份。

下午她收到一个国际包裹,是黎珣从波士顿寄来的。

公寓的租房合同已经到期,黎珣提前去了伦敦,两人没有来得及吃一顿饭。

对方先前答应她帮她收拾东西,因此有两箱私人物品直接寄到了新的地址,陆哲淮安排人帮她接收。

寄到这儿的一小箱是些贵重物品,分类与包装都尤其仔细。

盛栀夏一一拿出来,最后找到了那条手绳。

想起陆哲淮说过,想让她戴着它。

于是她捻着手绳边缘沉思片刻,最终解开了搭扣。

手绳戴上时,客厅响起一阵动静,来自不常用的座机。

盛栀夏稍微加快脚步走过去,及时接通。

“是陆先生的房间吗?”那边一个毕恭毕敬的男声。

“嗯。”她简单应了下。

“他不在吗?”那边问。

她如实说:“不在,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陆先生手机关机了,麻烦您帮忙提醒一下,秦女士让他后天回一趟上海,和孟小姐一起。”

霎时间,脑海中泛起一道回音。

音落,电话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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