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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别让人家孟大小姐知道了,有你受的。”

陆哲淮淡然刺回去:“你那么关心她,干脆早点上门提亲。”

“我也不是没想过好吧。”楼晟自嘲地笑了声,倒也坦然,“可我不姓陆啊,当年在战场上,孟二爷拼死救下的那条命也没埋在我家祖坟里,这人情债可背不到我头上。”

“那就少管闲事。”陆哲淮忽然没什么耐性。

楼晟瞟他一眼:“我说你到底怎么了,之前你也不这样啊,现在是越来越自我了?到外头上几年洋学,回来就人情世故全都不在乎了是吧,忘记自己名字前头顶着什么姓了?”

微讽的话语声在昏暗车厢里转了几道,陆哲淮分明听得清晰,却置若罔闻一般,久久不语。

盛栀夏独自待在酒店套房,饭没吃多少,剩下的全都放进冰箱。

洗完澡开始发困,她拍拍自己脸颊走进书房,坐在案前强行打起精神,按陆哲淮整理出的笔记完成另外几个议题的写作。

时间悄然流逝,她超额完成任务的时候,陆哲淮正好回来。

已经凌晨一点,其实她可以先睡,但为了等他,她总是断断续续打几个盹,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陆哲淮知道她在书房,进来时脱下大衣挂在门边的银钩上,不疾不徐走到她身后,一手漫不经心搭着椅背,俯身拿起她写的几份习作。

盛栀夏闻到一丝很淡的烟酒气,倦意稍稍减退,仰头看他:“还行吧?我觉得没什么错误了。”

“嗯。”陆哲淮看得很快,翻到最后一张,眼神有些欣慰,“有进步,长句都没有出错。”

盛栀夏松了口气,眼皮也跟着变沉。

“那我睡觉了,好累。”她身子一软,朝前趴在桌上,手臂给脑袋圈个小窝。

陆哲淮放下一沓稿纸,在她后颈捏一下:“起来,回卧室睡。”

她差一点就要睡着了,声若蚊呐:“......不想动了。”

陆哲淮无奈,最后仍旧是他将她抱回房间。

深夜,两个房间一墙之隔。

盛栀夏沉沉入梦,而陆哲淮心事难解。

第二天一早,陆哲淮叫她起来吃早餐,问她想去哪里逛,市区还是近郊。

盛栀夏上一次来京市是两年前,办理签证相关。

那时候哪儿都没去,因为正值三月份,走在路上吃进一嘴沙。

虽然最近没有客观因素影响,但她因为备考学得很累,跟出门比起来,她宁愿待在房间里重温《末代皇帝》。

于是她摇摇头,说哪儿也不想去,过来只是为了陪陪他。

不过也没能陪多久,陆哲淮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她就得飞到地球另一端参加考试。

盛栀夏报名的考场设在洛杉矶一所社区高中里,她提前订好城市酒店,在房间里窝了两天温习语法,考试当天起了个大早提前去往考场。

因为时差缘故,她考试的时候打了几个盹,意识模模糊糊的,考完也难以评估自己究竟发挥如何,只能静静等待结果。

出考场时接到陆哲淮的电话,问她考得怎么样。

“好像不怎么样。”她有点沮丧,“如果这次不行,下个月再考一次,可能要错过学校的申请期限了,赶不上秋季开学。”

其实都怪自己,早点准备不就好了,何必一直拖延,拿时间来赌,不懂未雨绸缪,也不懂及时止损。

听筒里,沉磁声线带着一份安抚,温柔又勾人心弦,浅浅磨着她的耳朵:“结果还没出来,怎么就开始往坏的方面想?”

她放空片刻,疲惫地说:“万一真的只有一个坏结果呢?”

“夏夏。”不知从何时起,他叫她的小名愈加亲昵,“最坏的结果不过重来一次,如果真的很难,那就重来一次。”

所谓“重来一次”,其实就是跟时间耗到底。

而到那个时候,时间又剩多少呢。

返程时,她望着机舱外的云彩,久违地开始担忧未来。

从前她总是顺其自然,但现实告诉她事事有变,比如她的存款总有一天会用完,今后也该抓紧时间学点理财知识了。

...

秋天总是短暂,数不清落了几场雨,刮过多少次萧瑟晚风,冬天已经悄然降临。

她的十八岁生日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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