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社火(1 / 2)

此刻正是长安的秋季,天高云淡,空气里带着些萧瑟之意,道路两旁掉完叶子的槐树奇形怪状,肆意生长着。

一辆装饰豪奢的马车上坐了朱槿荣和风世贽母女两人,马车穿越热闹的大街,熙熙攘攘的人群,行人纷纷避让,而朱槿荣也好奇的挑起帘子,往外探视,她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心。

在人群簇拥中,那一身秦腔花旦打扮的女子被铁丝高高挂起,连带着被挂在铁丝上的还有些小孩子,一路走,一路那些身体随着步伐摇动,就像恐怖剧的人形木偶挂在铁丝上摇曳。

除了这些,还有那些被各类刀具、剪子、乃至板凳扎入脑袋的人尾随其后,他们模仿人在十八层地狱所遭受的刑法,一个个血迹淋淋,看上去分外凄惨恐怖。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演社火的人,都是缺胳膊少腿的装扮,哪怕里面有几个完人,也是被割去了鼻子,亦或被剪刀扎在眼眶中,没有了眼睛的,看上去分外血腥渗人。

朱槿荣知道这是秦地的传统技艺,就叫“血社火”,以西府的最为正宗,既然叫“血社火”,那自然以血腥暴力为卖点。

小时候她也去看过,卖艺的人都是自小练起,要求身姿轻若浮鸿,据说练这种功夫的人是每一顿饭只吃几颗鸡蛋,还是只吃蛋黄不吃蛋白的那种。

“母亲,这还没有到新年,为什么社火就此演开了?”朱槿荣问道。

在马车旁行走的路人想必和朱槿荣有一样的困惑,他掐指算着,问身旁的同伴,“今年不是闰年,怎么演起社火了?”

今年不是闰年,现在也不是新年,可就是在此地演上了社火,还是血社火,传闻中传男不传女,有许多独家技艺的社火。

在那领头的马上,坐着一个面施厚粉的男装女子,此刻正在领导着这社火班子前进,纵然有她的领导,这马路还是挤做了一团,一时间交通秩序紊乱了。

“这东西我看一次害怕一次,那么小的孩子却要吃那么多的苦,人讨生活真是不容易。”胆小的风母掩面不敢看,朱槿荣也放下了马车的帘子。

“竹茹,拿些碎银子给他们吧,学艺也不容易,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有今天的技艺。”风母说着,她的大丫鬟竹茹从绣花的荷包内掏出了些碎银子,依命下了马车,想将这碎银子送给社火班子。

正在此时,因为血社火的缘故,马路堵了起来,原来是京畿道的官差来了,他们也在执勤,此刻正要将那社火团体以扰乱治安、私占街道之名查办这没有报备的社火表演。

听闻了马车外的响动,朱槿荣又好奇的挑起马车的帘子,去张望。

官府要抓人,那带头的男装丽人岂肯依,她振臂一呼,那社火班子停下了步伐,她也从马上跳了下来。

她俏丽的脸上有几分不甘,看着那领头的捕快,“你不让我们演,我们这社火班子应该吃谁去?”

她说着这话,自然有负责讨赏钱的人拿着铁钵向众人讨赏钱,但那铁钵里早已经积满了赏钱,都是些许碎银和币钱,那负责讨钱的人,竟然将里面的赏钱,挥手一撒,引得围观的众人去捡。

铜钱和碎银更加加剧了场景的混乱,低头去捡钱的人不在少数,没有发生踩踏事故已经是侥幸。

带着赏钱,下了马车的朱槿荣被这样的操作所震惊,呆呆的站在原地,选择了旁观。

她只见那女子振臂一呼,“我们不为社火,也不为演出,只为让大家看看肉刑的丑恶!”

那女子虽然口不择言,但说出了其中的核心,朱槿荣定睛一看,只觉得心下一冷,那些以假乱真的血社火,竟然都是被施以肉刑的人们!

那女子这样说着,认同的人不在少数,但是却没有几人敢于附和称道,妄议朝政之罪那可是要进庭尉署的。

她正想继续和当差的衙役争辩什么,却被身旁的一名老者阻拦了,他一只脚跛着,把她推离了一段距离,满脸尽是焦急之色,“大小姐,快点走吧!你如果入狱怎么办,我们该如何为老爷申冤……”

但早已经晚了,不过片刻,那些负责治安的中尉就包围了这一行人。

领头的人神色严肃,手下的差役立刻拔剑出窍,意欲将这群惹是生非的血社火从业人员缉拿。

“你们这些人,枉顾律法,在此非法集会!扰乱京城治安该当何罪?”领头的人朗声说道,他的脸上满是正义,竟然不输于那组织社火的女子。

此刻那女子再想跑已经迟了,她并没有一二武功傍身,只是个质弱的小姐而已,此刻一下子就被刀剑包围了,看来办事的中尉也深知擒贼先擒王之理。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们要抓便抓!放了其他人,他们只是我雇来的,并不知道什么秘辛!”

那女子也高声说道,围观的人也起哄,但是还是难以说服办事的中尉,他们早已经呈现前后包抄之势,将这些人团团包围了起来,原来他们早有计划!

这些人就像重新展示血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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