笥喘了口气,摇头,“闻娘,你听我说。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要伤了情分。”
“四娘,”闻清韶看着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闻娘你现在心情不佳正担忧得紧,难免有些冲动这都是情有可原的。”常笥说着,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
两人的手不着痕迹地扣合了一瞬,然后又变成了极为自然地搭着。
“而阿姑呢,她与我出去,听了外面那些人的闲话受了气,被不怀好心地人利用才跑来你这闹了这通笑话,虽思虑不周但也情有可原。”
闻清韶用审视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落在了两人和握在一起的手上,淡淡地说:“是吗?”
“当然是了。”常笥笑得一如既往的温婉,背对着王妃还冲她眨了下眼,“这种时候,我们一家人更应该团结起来,不能自己乱了阵脚,好叫别人看了笑话。”
闻清韶没笑,只瞥了后边的王妃一眼:“阿姑也是这般想的?”
王妃恶狠狠地盯着她,目光像刀一样剜着她全身的皮肉,咬牙切齿气得没说出话来。
显然是不服气但也知道形势比人强,但低头她也不干。
“自然。”还是常笥打着圆场。
“行。”闻清韶退了一步,目光扫射全场,“今日的事情我可以当做没发生。”
她目光停留在王妃身上:“我一直觉得阿姑是个明白人,所以虽然我们之间偶有龌龊但也能做得体面。”
“你是二郎的嫡母,是长辈,平日里我也愿意退让几分,我们之前也一直相安无事。”闻清韶冷冷地笑了一下,“可若是阿姑你一而再再而三蹬鼻子上脸,最好非要撕破脸,那我也不怕。”
“到时候王府日日不得清静,阿翁追究起来也不知是长辈太过狭隘还是我们这些小辈太过计较?”
“偌大的王府操持起来不容易,若是阿翁阿姑愿意,我们也愿意分担一二,免得总有些人没得规矩乱嚼舌根丢了王府的脸面。”闻清韶一字一顿说,“阿姑,你说呢?”
“你、你、你竟然敢威胁我?!”
“息妇这般好言相劝怎么能叫威胁呢。”闻清韶笑,绕过常笥想伸手碰王妃的脸。
王妃慌忙躲开。
闻清韶笑容不变:“阿姑脸上这伤可是走路摔了一跤磕上了石头,怎么这般红肿?”
“你、你还想干什么!无法无天了!”王妃嘴里满是血腥味,她怀疑自己要被气吐血了,“你这个怪物!你这个泼妇!!”
“我只是想让阿姑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威胁。”闻清韶不笑了,朝后一招手。
王妃下意识踉跄着又后退了一步,神色愤恨又害怕。
闻清韶斜睨了她一眼,示意走上前来的濯缨走到院门那。
“阿姑,我给你两个选择。”她伸出手指,“第一,开门送客。”
“第二,关门放狗。”
说着,濯缨就不知从哪抱来了浣浣,同时另一只手半合上了院门。
浣浣一见院里这么多陌生人,顿时龇牙咧嘴地吼叫起来:“嗷汪汪汪——嗷嗷嗷!”
闻清韶顿了一下,露出了一个颇含歉意的笑容:“好心提醒,我家浣浣咬人挺疼挺欢的,我还喜欢在旁边为它鼓掌。”
“若是不小心有人就摔了一跤,这磕破碰破也是难免的。”
“你简直是无法无天!”王妃吓得脸惨白,指着闻清韶就又要破口大骂,被常笥拦住。
“阿姑,动气伤肝,保重身体。”常笥安抚般拍了拍王妃的背,“你刚进府的时候不还说要替大郎送点东西,再不去就晚了?”
“啊对对。”王妃缓口气,捂住越来越肿的左脸,痛成那样嘴还是硬的,“我、我大人有大量,这次、这次就先放过你。”
“四娘。”王妃拉着常笥就是飞快地转身,逃似的往院外跑,动作全无往日她标榜的优雅可言,“我们走。”
常笥匆匆回头朝闻清韶歉意地笑了一下,末了,用另一只手合成拳抵在嘴边轻咳了一下。
像是在暗示什么。
濯缨冷眼看着周围那些下人如蒙大赦地推开门挤了出去,一哄而散。
贺余生眼见闹剧结束,看着还站在院里没动的闻清韶,快步走上前,牵起她的右手左观察右观察:“清韶,你的手没事吧?”
他是真的担心王妃那千层底做的脸皮打伤了她的手。
“没事。”闻清韶深吸了口气,缓了下神情,但实在笑不出来,干脆转身回了房间。
贺余生赶忙追上,小心翼翼问:“清韶,你这是……不出去了?”
“不了。”闻清韶脚步顿了一下,“我已经冷静了。”
“进去说吧。”她说。
“好。”贺余生松了口气,识趣地把门关上,然后跟上她。
闻清韶待他走过来后,在他面前摊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