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嗓音充满寒意，周围仿佛从三伏天骤然变成九寒天，冰碴子直往人身上扎，激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怎么，我说得不对？”王妃被她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又是挺起腰杆子色厉内荏地呵斥，“这京城如今谁不知道你们闻家父女是官家厌弃之人，那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闻清韶往前踏出一步，跨过了门槛，手上缓缓挽起了袖子。
王妃仍旧趾高气扬地数落着：“也不知道当初我们王爷怎么就昏了头，非要搭上这么一门亲事！”
“这下好了，出趟门都要被人指指点点，我这个敦亲王妃的脸面算是因为这蛇蝎心肠的父女丢光了！”
“脸面丢光了？”闻清韶重复了这么一句，然后沉沉地笑了，“那我倒是要试试了。”
“你、你什么意思？”王妃见她气势汹汹一步一步接近，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又强撑着架势，“你想干什么？”
闻清韶只仍旧皮笑肉不笑，莲目里竟然透露出一丝狠意：“你马上就知道了。”
身后的濯缨想要去拦，却被贺余生挡住。
他摇头，示意她不要上前。
这一切被对面的常笥尽收眼底，她低低咳了一声，又接着劝：“阿姑，你莫要这么说，这些事情谁又能聊到，千万不要因为这些伤了情分。”
她说归说，却没有上前拦敦亲王妃的意思，身子更是压在了旁边侍女上，作足了一幅有心无力的姿态。
那边闻清韶脚力骤然加快，迅速向王妃逼近。
王妃连连后退几步，却仍旧避无可避，这下倒真是慌了，连镇定的假象都维持不住了：“你、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可是你阿姑，你难不成还想对我动手？！”
闻清韶笑容越发大了：“你问我要干什么——”
她猛地扬起手，用力一挥——
“啪！”“啊——”
“当然是打脸了。”
闻清韶揉了揉甩用力的手，轻描淡写地说：“啊，阿姑的脸皮怎么这么厚，打得我手都疼了。”
“这哪是脸面丢光了，我看阿姑怕不是用的千层底做的腮帮子吧。”
王妃歪着身子倒在地上，捂着通红的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你——”
常笥装作一幅心慌失措的样子去弯腰服她：“阿姑，阿姑，你的脸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闻清韶那一巴掌可是下了狠手。
“啊——啊——我的脸——我的脸——”王妃回过神来，顿时感觉左脸火辣辣的疼，整个人顿时惨叫着在地上打滚，“疼死我了——我的脸——”
“你怎么敢啊！我的脸——你这是大逆不道！”
闻清韶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打着滚狼狈不堪的贵妇，假笑转瞬不见，她又抬起腿向前走了一步。
王妃周围的侍女瑟缩着想拦又不敢拦，活像受了惊的兔子。
“我为什么不敢。”闻清韶弯下腰来，满满的压迫感，眼里充满对她的不屑，“打便打了，你能拿我怎么办？”
“你！来人啊——”王妃气得指着她的手都在抖。
“怎么，阿姑是担心我一巴掌没出够气，找人来跟我小打小闹？”闻清韶语气颇为尊敬，却又面无表情地挽起袖子，“那我倒是乐意奉陪。”
旁边的小厮如临大敌，不敢上前。
“你这个泼妇！你目无尊长，我要告诉王爷——我要告到官家那，让你跟你那个恶心的爹一起滚到边疆去！”王妃气红了眼，“对，给我滚！”
“去啊，闹到官家那正合我意。”闻清韶直起腰来，“我倒要看看阿姑你怎么解释？”
“阿姑，你怕是忘了，我是官家亲自赐婚嫁入敦亲王府的。”
“若我进门是王府造了孽，那你的意思是官家故意加害于王府，加害于他的宗亲？”闻清韶拍了拍袖子，“官家若是知道你在这揣测圣意，拿着鸡毛当令箭羞辱这才刚进门的新妇，阿姑你又当如何？”
“你、你满嘴胡言！”王妃气得从地上爬了起来，跳脚大喊，“你这是污蔑，休得信口雌黄！”
“我是不是污蔑到了官家面前自有官家决断，阿姑还是省了这又跳又喊的力气好随我去公堂对峙。”
闻清韶见王妃神色、躲躲闪闪，冷笑一声：“阿姑不会不敢了吧？”
“你、你你——简直欺人太甚！”王妃被人扶着连连后退，脸上的红印子也肿了起来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我就不信我收拾不了你！”
闻清韶见她还敢这么嚣张，脸上浮现出熟悉的笑容，又是猛地一扬手：“我看一巴掌当证据可不够，不然让我再帮阿姑来一巴掌——”
“闻娘住手！”却是常笥扑了上来，挡在了王妃前面。
闻清韶见是她，笑容消失了，但终归停住了手：“怎么，姆姆是要替阿姑教训我？”
“不是。”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