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白闻柳有点生气地问。
“北万之前算过命,那大仙说我成婚后需得等到半年后才可与夫君同房,而且成婚后半年内不能和夫君同床睡。否则会克夫的,北万这样也是为夫君着想啊。再说了,这下我就一辈子是夫君的人了,何必急这半年呢?”北万说。
“难为娘子肯为我着想。那这房就先让娘子睡。”白闻柳似觉无趣,去了小妾房里。
北万坐在床边松口气,看着满屋的喜字和红绸缎,想着怎么找到白闻柳的罪证。北万走到门前,轻轻地打开房门,探出头张望着。今夜的白府没有月光,漆黑一片,偶有几个下人提着灯笼在府里走动,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北万又回到了床上躺下睡觉。
暖暖的阳光晒进屋内。
“大娘子,起身了,今日要去拜见白老爷和老夫人。”北万的随嫁丫鬟如烟说。
北万揉着惺忪的双眼,说:“如烟,这么快就改口了。”
如烟笑了笑。北万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如雪和白府一位老嬷嬷走进屋里,给北万梳了狄髻,服侍北万穿上朱柿直领大襟中长衫、下着扶光马面裙,戴上精致的黄金宝石耳坠。北万这时是一个妥妥的贵妇了,但行为举止还似个大大咧咧的小女孩。
“大娘子,这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要收敛。到了前厅要先给老爷夫人请安,然后把茶水端着跪在老爷夫人跟前给老爷夫人。老爷夫人叫请起才能起来。起来就坐到少爷旁,等着小夫人给大夫人您敬茶……”老嬷嬷唠唠叨叨地说着:“大夫人,记住了吗?”
“这……太长了,我尽量记住。”北万回答。
“那大娘子请。”老嬷嬷领着北万往前厅走。北万看着白府来往的下人都面色阴沉,似乎快要开始杀人的表情,连那些丫鬟大都不苟言笑,白府的围墙似乎要比其他府邸高。北万跟着老嬷嬷,头脑里还在不断地记忆着白府里的事物、路线。
北万跨入前厅,见白老爷和白老夫人端坐在大红酸枝矮南官帽椅上。白老爷有着漂亮的美髯,面色红润但看着十分严厉,目光里露出浓重的杀气,穿着鹰背长衫,居高临下地看着北万进入前厅。白老夫人倒慈眉善目,嘴角轻扬,眼睛弯弯的,穿着秋香直领对襟披风,笑着看着北万。这白闻柳虽十恶不赦,但的确是为风流倜傥的公子,剑眉星目,一张花花公子脸,穿着豪气有些庸俗,坐在前厅左侧的圆椅上侧对着门。小妾花如是站在白闻柳左手旁,用怯怯但挑衅的眼神看着北万。
“公公万福。婆婆万福。”北万行万福礼说。老嬷嬷和如雪、如烟也行了礼。
这时,一个丫鬟端着两杯茶走进北万。茶杯是景德镇的白瓷茶杯,色泽光润玲珑剔透。北万端起一杯茶跪在白老爷面前,双手将茶杯慢慢举起说:“公公请用茶。”白老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北万又站起来端起剩下的一只茶杯跪在白老夫人面前说:“婆婆请用茶。”白老夫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放在中间的桌子上。
“快起来吧。”白老爷说。
“谢公公。谢婆婆。”丫鬟扶着北万站起来。
“柳儿,过来”,白老爷说:“今后你们就是夫妻了,要相互扶持。特别是你,闻柳,要对自己的夫人好。北万,这白家的规矩,刘嬷嬷会教与你的。”
“知道了,爹。”白闻柳和北万一齐说。
“北万长得真水灵。在白府住得惯吗?”白老夫人站起来,走进北万,拉着北万的手说。
“住得惯。这白府可比我家大多了,气派多了。”北万笑着回答,比起白老爷的庄严,白老夫人十分亲和,她也是发自内心的亲近白老夫人。
“那就好。北万,柳儿快去坐着吧,如是该给北万敬茶了。”白老夫人松开北万的手会到官帽椅上。
“是。”北万和白闻柳到圆椅上坐下。
花如是走到北万面前,从丫鬟手中端起茶杯,跪在北万前说:“大娘子请用茶。”北万的双手才触碰到茶杯,花如是的手便将茶杯向自己方向倾斜,“啊!”,滚烫的茶水瞬间洒在花如是的手上,花如是双手一松,茶杯掉落在地。北万惊了一下,她的手倒没事。
“没事吧?”白闻柳担心着站起来要去扶花如是。
“坐下。”白老爷斥道。“你怎么回事!烫着北万怎么办?”白老爷怒视着花如是说。
“对不起老爷,妾一时手滑不小心。下次不会了。”花如是转过身对着白老爷,低着头颤颤地说。
“双丫,再倒杯茶。”白老爷说。
花如是端起茶杯,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还假惺惺挤出笑容说:“大娘子请用茶。”
这次北万成功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斜着眼瞥见白闻柳关切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花如是。
“好了,北万,闻柳,你们先下去吧。夫人也先下去吧”,白老爷指着花如是接着说:“你给我跪一个时辰。”
“爹,如是,不是故意的。还望爹不要责罚。”白闻柳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