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然将欲来断马腿的步兵一枪横贯了琵琶骨,抽枪之后又接横劈,身前已然无人再阻碍她前路。
降了的士兵蹲在路上,她笑着看其余几个还要围过来的北荣士兵,翻身下马便与他们战在了一处,一边打一边问:“再不投降,可就没机会咯!”
这一处战团的人见势不妙,想要从这格外凶的女将面前逃走,战意全无。
陆审确将枪尖拖地上,直奔敌军想要溃逃的主帅,顺手了结了还在传令的传令兵之后,彻底打散了主将与中层之间的联系。北荣人更难组织起有效的反击了。
眼见着大势已去,九岭关的城门的吊桥才随着铁锁降下时候的噪声落下来,姓杜的将军眼见着统帅三城的蔡老将军到了,拼杀的时候格外用力,似要给自己挣回一条活路。
前后夹击之下,北荣两万人的队伍彻底崩溃了。
陆审确也没数自己这一场仗究竟斩首几何,本想帮忙清理一下战场,但是一靠近便被人说不用帮忙。
她于是大致估计了一下现在还存活着的敌军,之后她找回自己的马,牵着它朝蔡老将军所在处走,待到近前一个干净利落的军礼:“报主帅,九岭关前敌军已除,负隅反抗与临阵脱逃者约五千人,其余一万五千之众,全部归降。我军轻伤,。”
“漂亮,你陆家枪倒是得了你父兄真传了!”蔡老将军点头,示意她站到一边,远远注杜山修,即那位九岭关的主将,一个以多战少却延误战机,拖延至极,也是杜华的远方族亲。
无声的压力从这一端蔓延至对面,甚至于战场上的一众人各自放慢了活计,连俘虏都悄悄抬起了头,关注着场上两人之间的紧张氛围。
杜山修视线上逃避着,甚至想要就此鸣金收兵,逃回城里,但他不敢,到了近前之后滚鞍下马,跪在了蔡老将军面前:“元帅......”
是的,陆自民他们这一代的武将,在年轻时候,都是蔡老将军带出来的,杜山修面色灰败,却强行狡辩着:“末将拖延多日,敌疲之后才如此的。”
“哦?倒也没什么关系,他们主将遂受了点伤,陆家这丫头却不曾取其首级,杜山修,你敢对质嘛?”蔡老将军眼里有杀气,一眼看的杜山修最后一点勇气也没了。
蔡老将军点了点头:“好啊,拖下去,待九岭关安稳了,本将亲自审他。”
连个士卒便反剪了他的双手,押住杜山修的肩膀,随着老爷子的马往城里走。
陆审确看着老爷子的背影,摸摸身旁战马脖子上的鬃毛。
眼前的城墙高大威严,三座城,有连绵不断的山,一条河,之间能跑马,夏日能躺在不算太肥沃的草场上看着别人放牧战马,在小溪里踩水,能在演武场演练自家的枪法,冬天又有雪,一家人围在一起吃暖和和的锅子,远远比没有自由的关在华丽牢笼里舒服做一只被拔了毛的鸟舒服太多。
倘若某日,一定要她能选择却偏去牢笼里搏一搏生路,或许是逐渐放下,或者迫不得已之后才做出的选择了,但是眼下,她更乐意的是享受自由的风吹在脸上。
“陆家丫头,看什么呢?愣半天了。”蔡老将军大抵是见她没跟上来,便回头招呼她一声。
陆审确笑笑,牵起了马,往前赶了几步,追上去之后才答:“当然是在想,什么时候能天下太平。”
边塞的风貌朴素,且充斥着各种样子的破败瓦砾,城门也不豪华,穿过的时候带着丝丝缕缕穿堂风的荫凉,抚平了她一颗燥热的心。
“走吧,进城之后,弟兄们也能吃上一顿热乎的饭。”陆审确语气漾着未表露出来的笑又补了一句。
“丫头,你真觉得九岭关在我手里把持了这么久,你们来了还能讨到什么好?”杜山修破罐子破摔,示意众人往城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