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里起了火,火势已经清晰的彰显出了烟的獠牙,方叔在陆审确的指示之下,在邓巴克因为王上被魁星刺杀,乱作一团之后,又找到了邓巴克部的辎重,放火彻底将之捣毁。
原本就群龙无首的局势,又添了一笔新账,后营的人为了防止火势蔓延,只能尽力去用本就稀缺的饮用水去填补这个窟窿。
拉曼和栾谷也是当惯了上位者的,一时之间把邓巴克的人被不相熟的王上组织起来,偏生又有不服管的中层军官,乱成一团的局势让陆审确有了机会,从营中又杀出了一条路。
陆审确的肩膀泛酸,每一下挥枪都兴奋又疲惫--按照她十四岁的身体状况,虽说每每训练不少做,但是没上过战场,到现在已然是凭借兴奋的神经,在超出负荷的劈砍了。
骑兵对上了步兵一贯是优势的,但陆审确现下难免还是会因为对方人多,被几刀砍到身上,现下顺着袍角正流着不知道是她还是敌人的血。
“姑娘!”方叔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他不知道哪夺来了一把长刀用的虎虎生风正往陆审确这边杀来,除此之外他背上还背了不少箭。
营门处倒是不剩几个人了,唯有栾谷骑在马上,扶着腰后绑着的两柄弯刀,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陆审确,眼里的光亮似是发现了猎物的一批狼。他身上披着甲胄,眼见着陆审确手里提着的长枪与方叔的刀配合的无间的时候,才知道先前的不合都是汉人狡诈的伪装。
什么不合,明明是演出来的。
他虽然隶属拉曼,却也自认是西邵子民,如果可以,联合成一部的西邵不再各自为政才是他的所愿,而这荣人……武力在行伍中算是拔尖,再成长几年必然是一员猛将,光是勇武也便罢了,这女人的心肠歹毒的就和宣人一样,心有多少孔洞已然不可估量,若是放任她活着回归大荣,迟早有一天是西邵人遭殃。
她的主人现下能因为和那位二殿下兄弟阋墙,派这群人出来把邓巴克灭了,未必来日不能灭了这西邵和宣国?
栾谷不喜欢这个叫阿审的危险女人,所以他亲自守在门口,便是等着她自投罗网,杀掉才能让西邵无后顾之忧。
“呵!将军真是不识好歹。”陆审确迎着栾谷双刀的刀锋便横枪一下格挡又振开,便抽枪虚晃,奔着他面门去,枪势半程紧接着一个后仰,躺倒在马背上之后,枪尖已然对着他腰一击。
这一击本就没指望把人挑下马,陆审确铁板桥起身便趁着栾谷未曾从阵痛中回过神来,狠夹马腹,跟着林叔奔出门去。
刹那间的交手让栾谷更加意识到,这女人武学造诣有多令人胆寒,于是便吹哨带着属于他的小队坠在四人之后。
一定不能放走他们,即使这次对阵大宣,借了荣国的势头,也不能任由此等劲敌成长起来。
栾谷追的匆忙,带着一支小队坠在后面。
“方叔,鱼钓上来了,我掩护,记得射箭时挑衅为主。”陆审确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握着枪,放慢了速度便等着方叔用羽剑挑衅着身后的栾谷。
嗖的一声破空声响起,羽剑擦着栾谷的鬓发而去,与他发间发银饰近乎要磨蹭出火花来。却不想他身后一人便中箭,落下了马发出重重地一声,随后被后队的人没刹住马,踩了一脚在胸口,当场便气绝身亡。
栾谷勒着马缰低头看着那人的死状,血从伤口之中蔓延而出,显而易见的救无可救。他激怒之下,扬鞭便是一顿猛赶。
陆审确的马跑的不慌不忙,只等着栾谷追上来似得。等破风声到她耳畔的时候,横枪一挡,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这一下震得虎口发麻,但栾谷的含怒一击也被她挡下,短短地僵持时间内,她前方的方叔则在此时便射来了一箭。
“栾谷将军何必苦追,你早回去,那拉曼部称霸西邵指日可待。”她声音是带着笑意的,手上一股大力荡开了双刀,未等栾谷反应,夹马腹猛地追赶方叔去了。
追击的人陆审确横枪抵挡,远处的敌人方叔则用弓不断骚扰,时不时射落一两个人到马下。
来来回回几番缠斗,陆审确跟方叔对了一下眼神,便猛地一转马头,直奔着那处一线的峡谷而去。
两人的马刚过了峡谷口,身后的敌人也因为追击之时受气过多,未曾观察地形而跟了进来,眼见着大部分都踏入了包围圈,随着陆审确一声清脆的口哨声响起,半山腰开始落石。
栾谷的人马追红了眼,便跟着闯进来,一时间,山中惨叫不止,哀嚎满谷。
在石头落完之后,天空中灰尘漫天,谷口基本没人能立着了。
陆审确在安全处下马,她走了几步蹲到了被石头压住的栾谷面前,眼见着他仍留有一口气,出气多进气少,大抵活不了多久了。
“西邵嘛,还是灭了最好,你放心,二十年内不俯首称臣,都会下去陪你的。”陆审确也无所谓被他看出来身份,说话也没了北荣口音的伪装。
“你是南……”宣人,然而后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