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曾想,待我再回到草堂,叔父倒在院中奄奄一息……”
原来,宋戎前脚刚离开草堂,宋明德就又来了,认定他们知道宋戎母亲的下落,对宋戎叔父严刑拷问,宋明德一无所获,气急败坏,竟开始羞辱宋戎的叔父,然后把如何害死宋戎父亲,如何让叔父瞎了的事都说了出来。
宋戎的叔父接受不了,呕出了一口血,当晚,就走了……
“……叔父走后,我将他葬在了竹林后的山坡,便再也没有去草堂……直到有一日砍柴回来,翠屏告诉我母亲不见了……我们找了一天一夜……最后……在湖边……找到了……母亲的一只鞋子……”
屋外,小四在窗边驻足良久,两眼已经哭得红肿,察觉刘叔在远处喊他,小四擦拭眼泪,又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开了……
屋子里的气压极低,大家的心都感觉被冻住了一般,如此好的一家人,怎么就……
“……我不相信母亲出了意外……便跳下湖中去寻她,一次次地下水找,却什么都没有找到……天突然暗了下来,我当时想,这便是天塌了吧……想着干脆就这样长眠于湖底也罢……”
“这时,你在湖底见到了高杉?”邱柃问道。
“非也,我当时筋疲力尽、生无可恋,已经不想再睁开眼睛看这个黑暗丑陋的世界……是帮主拽住了下沉的我,我才看见他,我想使劲挣脱他,却不料,他突然没了动静,闭着眼直往湖底沉下……我只好先把他救上岸,才发现他受了那么重的刀伤。”
“多亏了宋先生,没放弃我,没放弃自己……”,高杉拍了拍宋戎的肩膀,然后转向邱柃说道。
“……昏迷了好几日吧,醒来后,我像个傻子似的,到处找你,找我的手机……问宋先生有没有见到你,使劲描述你的样子,问他现在是什么朝代,是哪个皇帝,问他我的头发怎么那么长了……”
听到高杉对这段回忆的描述,宋戎的眼中又有了些许光彩。
“你的傻,智者早有预判……”,邱柃看似在回应高杉。
宋戎垂眸,心想邱娘子果然心思缜密。
没错,几日的相处,宋戎就断定高杉不是这个时代的人,高杉来自别的宇宙!
其实,宋戎以前并没有完全信奉父亲说的话,只是在孝顺之外,佩服父亲的大胆与执着罢了,救起高杉后,宋戎立誓要完成父亲的遗愿。
“后来,帮主与我又去湖底寻过母亲,我有一种感觉,她还活着……所以竹林这我一直保留着……”
邱柃在一旁暗暗祈福,希望这位母亲一定要平安无事。
屋内的气氛也逐渐缓和了些……
陈益对方才几人的对话不是十分明了,却还是关心宋戎,“那后来两位在应天府建山麟帮,宋明德没找过宋副帮主的麻烦?”
“我从旁人那得知,他的手下见我跳湖……他便以为我想不开死了……两月前,他搬迁去了汴京……入了国子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