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高杉不要担心,邱柃开始报喜不报忧。
一天,高杉正在加班处理系统bug,为了赶第二日的竞标方案。
突然,他接到了成裕的电话,成裕是邱柃的师兄,一直在追求邱柃。高杉这才知道邱柃为当事人挡下了一个酒瓶子,邱柃的头破了,昏迷未醒,现还在医院。
听成裕说,邱柃是在昏迷前联系的他,还让他不要将此事告诉高杉。可成裕看邱柃一直未醒,且邱柃的家人也不在本市,成裕就只能联系高杉。
高杉陪了邱柃一天一夜,邱柃才终于醒了过来,高杉也错过了竞标提案,那是他们全公司努力了大半年才获得的一次机会。
高杉见邱柃醒了,轻轻地抚了抚她未受伤的半边脑袋,安静地陪她吃了个晚餐,然后,一个多月未曾出现,期间,谁也联系不上他。
两人再见面,是在高杉母亲的生日宴上,当着高杉的面,邱柃托高母为自己安排一份稳定的工作。高母笑容淡淡,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嘴角加深的笑意让人看不明白,高母转向邱柃,答应了她。
高杉蹙眉,并没有感到多高兴。
接下来,两人度过了似乎最平静的几年,各自忙碌着工作,偶尔在一起约会、旅行,可两人也都清楚,这是彼此刻意营造的安稳。
两人虽然住在了一起,可也很少能在家碰面,高杉的很多近况,邱柃都是从顾梅梅那听来的。顾梅梅是邱柃的大学同学,也是经邱柃进了高杉的公司。
邱柃本打算,就这样下去也没什么不好,直到一周前,一个艺术展,掀起了她沉入心底的波澜。
那是来自杭州一个世家九代人的书画展。
展馆空间很大,布置得很简单,又很气派,隔断专门筑造了不同年代的高墙。
其中一面高墙上,是由十幅画拼出的一个作品,名字叫《到底》。
邱柃驻足在高墙前,好似整个人的魂魄都被抽离吸附在了画上。
一位中年女人缓缓走来,面带微笑,抬头看着画,似乎在给邱柃介绍着。
“这是乔家九代人不约而画的湖,还有一幅,不是乔家人画的,却是点睛之笔,它们是不是很巧妙地拼在了一起,如果你只看一幅,并不清楚它到底在表达什么,可连在一起,岁月的颜色,恰巧让湖下有了层次和深度,好神奇的递进,好似一代一代引着我们走到湖底。”
邱柃并没有移开自己的视线,女人的话,她不完全赞同,因为每一幅画,邱柃都好似能理解它的意思。
“道是底,当是面,面不开,底踏破。”
邱柃的话,吸引了一位老人家走了过来,“姑娘何出此言?”
中年女人听不懂邱柃的话,表情多了几分傲慢与不屑,可一见到这位老人家过来,立马堆上了谄媚的笑容:“仇馆长,您在呢!”
老人家不认识女人,不想过多应付,微微一笑后,便期待地看向邱柃。
“一百个读者就有一百个哈姆雷特,这只是晚辈的浅见,不必在意。”
邱柃转身对老人家和女人都轻轻点了点头,又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墙上的画,走开了。
老人家一直看着邱柃的身影离开,继而转向墙上的画作。
“这小姑娘一看就是什么都不懂。”女人在一旁想继续讨好老馆长。
“难得啊,她居然能看到当中的万马奔腾。”老馆长说完,扬长而去。
女人不解地看向几幅画,实在找不到马或者马蹄的痕迹。
邱柃开着车,没有回家,而是上了高速,她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只是肆意地驾着车去向远方,看着车上的时速上涨,她的心情变得更好了。
就这样,邱柃在外“自驾游”了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