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卢莎莎十六岁生日的具体方案,赵光辉并不知晓。
赵光辉微信了董事长:“莎莎生日怎么过,需要提前准备的大小事项,请提前一天通知。”
路长军回了:“稍安勿躁,方案还在酝酿之中,耐心等候!”
吃了晚饭,卢莎莎又来到赵光辉房间。
她站在赵光辉旁边,离得很近。
卢莎莎问:“嘿!今天,上鹿山场医院,给爷爷买药,吃饭,太平凡无奇了,没有写的了,怎么办?”
赵光辉说:“我首先告诉你,没有事,或者没有大事,不要跑到我的寝室里来。再一次纠正,要准确称呼,喊‘赵叔’。还有,不论是何时何地,不要靠近我,要保持一定的距离。”
“荒唐!我的监护人,不时时处处监护我,还要我离远点,你怎么尽职尽责?”
赵光辉说:“不要偷换主体,我说的是‘你不要靠近我’!而不是说我不监护你!我不跟你拌嘴皮,快说,什么事?”
卢莎莎故意一字一顿:“赵老师,今天你只回答我,今天的日记无话可写,怎么办?”
“我读初中的时候,作文找不到要写的内容,老师说,你就多问几个为什么,写作内容就有了。不信,你试试!”
卢莎莎说:“说明白点,不要像有些老师那样,关键点不讲透,那层纸不掇破。”
赵光辉说:“买药、结账、拉单据和吃饭,写两点,为什么要买药?你想想你罗爷爷受伤原委,就要写大几页。”
赵光辉说:“至于吃饭,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其一,为什么要到燕悦楼吃饭,你罗爷爷说的是不想做饭,天太热了,实际上,他的想法是什么,你最清楚!还有他悄悄去买单,是为什么?写清楚这几个为什么?你写这些,这日记内容就充实了!至于拉单据,有什么想法就写什么内容。没有,可以不写。”
卢莎莎信心满满的走了,她瞬间又觉得,今天写的内容太多了。
卢莎莎突然萌发一个东西,一个想法,一种欲望:自己青春岁月,真该去读书!不应只有仇恨,不应该只有逃避,不应该再思念那个不成熟冲动——私奔!
一个初中毕业生,一个中考成绩极差的学渣,连职高都没有被录取的学渣,活在人世间,你能够做些什么?
去读书吧,读什么书,读高中?中考成绩在全县三千多考生中倒数位次,哪所学校敢接收这样的学生?
对了,假设卢明达会把自己安插在某所中学,制造假学籍,想法解决学号问题,我又怎样向卢明达提出这个问题?
假设我到了高中,老师和同学,会不会对我这个冒牌货嗤之以鼻?
假设没有了以上问题,我的学习,能不能赶上进度,会不会成为真正的学渣?
好了,不去考虑这个头痛的问题,适当的时候,我找个傻乎乎的人传个话,绝对有人为我读书问题,应该有人忙得不亦乐乎!
前些日子,卢莎莎微信发的几十个问题,罗龙舟躺认真看了一遍。又反复揣摩,觉得卢莎莎的思考一条主线,是她自己的精神状态问题。
莎莎,今天你在高河边,你是过客,暂坐而已,你是来养病的,我当爷爷,有责任指导你。
我也有能力,开导你。
我可以用往事,引导你!
我罗龙舟七十了,人生七十古来稀,已经日薄西上,要少给孙女谈理想,可以多讲故事,给孙女指明一条未来的路。
我陪你谈天说地,回忆生活中的血雨腥风,记忆里的坎坷荆棘,我要拉着你的手,和你的抑郁,慢慢道别!
因为,你卢莎莎,还是个孩子!
因为,把我喊“爷爷”!
第二天吃了早饭,罗龙舟说:“今天,再到鹿山场。”
车到鹿山场口,罗龙舟说:“孙女,我要讲故事了,我是专门来讲故事的,我要给孙女讲一点很遥远的故事,小赵,把车开进乡政府院子里。”
车子停在乡政府院子里。
三人下车,罗龙舟出了院子大门。
罗龙舟左看看右看看,说:“这里,就是这个位置,八十五年前,我爷爷在这里,遇见了鹿山场大富翁大地主马俊成。这乡政府大院,以前,是三道天井的大建筑,叫‘马公馆’。据传,马俊成的马公馆,有房间一百零八间。”
罗龙舟指着十几级台阶上去左前方的青砖古屋:“我爷爷,我爹,我爸爸,在那里的左起第二间,睡了一个月二十二天。”
卢莎莎问:“八十五年了,快一个世纪了,那房子还在使用?”
罗龙舟说:“在使用。解放前,这房子是马俊成的马厩,据说里面曾经养有百多匹高头大马,地基很扎实,砖是老火砖,很大,树木很结实,现在是麓山乡乡政府大礼堂。原来马夫的灶房,现在是乡政府食堂。”
“你说的大建筑呢?马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