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恙凝重的神色仿佛是一记重锤,彻底敲响了百姓的恐慌!纷纷叫嚷着救命,甚至险些出现踩踏。
风清拽下墙上的长剑,飞过去拦在了跑的最前面的一个男人跟前,厉声喊道:“谁都不准走!”
这惊为天人的小美人忽然露出如此霸道强势的一面,平时冷的不近人情让人不敢靠近,如今却是冷得让人忍不住跪地臣服。
她身上有肃杀之气。
风清再次重复:“谁都不许走!”
“杜府主,给士兵分发面罩和厚实的手套鞋具,将在场所有人都登记集中在一块集中看管。守卫日夜轮值,每个时辰都要进行检查记录。”
“谁敢乱跑,我让他下一个贴在墙上!”
杜府主最快反应过来,这是,这是应对瘟疫之法啊。他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让杜和等人立刻将风清所言落实。
为了防止他们动乱,风清一直守在栋梁巷,直到每个人都被接走。
“这瘟疫,是魔族投的吗?”等安置好今日围在栋梁巷的百姓,杜府主这才找上风清相谈。
“杜大人已心知肚明,何必再问。与其在我这寻求不必要的安慰,不如想想接下来如何应对。”
风清冷漠的语气反而让杜勇清醒了几分。
对,对,如今不止城中,还有城外啊!
徐将军和游将军正带着纡林的老弱妇孺过来,太子殿下也在赶来接应的路上。
“如今到底会出现什么情况还未至,能做的防范我们已然都做了杜府主务必安抚好关中百姓,关中,绝对不能乱。”
“多谢仙子相助,本官必定与狭鹰关共存亡。”
这日旁观的百姓都被安排在一座硕大的四方院里,虽然条件简陋,但已经是现下能凑出来最大的了,杜府主拨了很多侍卫镇守,将院子围地水泄不通。
百姓问起来,回答一律都是怀疑在场人有投毒嫌疑,配合调查。
过了两天,杜和和罗绛就给风清带来了消息了。
风清正坐在府主书房里,看着那张铺开的地图愣神,听闻他们的脚步,这才抬头。
杜和说:“那陈氏家里的说她几天都没吃下任何东西,因为怀着孕吃什么吐什么,极没有胃口,一连好几天都是喝井水,吃些酸口的腌萝卜度日的。”
“那酸萝卜她家里人都吃。唯有井水,只有陈氏喝了。”
罗绛见杜和半天说不到重点,把怀里的图册翻开给风清看:“狭鹰关多干旱,因此府主曾安排建造了地下渠,将泫月河支流引流到百姓的井中,如今不过三月,百姓基本用的都是积攒的雨水。而井水都是屯着用来度过干旱的炎夏和秋日。”
“陈氏家人心疼她怀子,呕吐不已,便打了甘甜些的井水给她喝。”
风清看着罗绛手中的地下井渠引流图,不用他们解释也明白了大半。
魔族投毒在井水中。
或者说,投毒在泫月河支流里。
所以那天,她和杜和撞见涉昂同那女子一起。
他们不止为了抢衔月草,更是在那里投毒。
风清问:“府主怎么说?”
“府主已经下令封锁所有的井水口了,让百姓暂时都用的储存雨水。”
风清盯着那张地图,又问:“院子里什么情况?”
“暂时还没有出现异常,倒是好些个坐不住开始闹腾了,嚷嚷着要回家。那院子住着几十号人,好些都只能外堂打地铺,您看,是否可以撤了?”
罗绛也建议:“如此继续下去,百姓恐怕心生恐慌,这背后可是几十个家庭,影响不小。”
然而风清不同意:“不撤,继续,增派人手加强戒备。”
杜和左右为难:“可,这总要有个理由,现在百姓们闹的不行,平关府外天天有人堵。”
风清终于舍得将视线从地图上移开,“因为要下雨了。”
这是什么破理由!杜和还想力争一番,被罗绛拉走。
杜和将风清的原话传达给杜府主,杜勇也并没说什么,让人按照风清说的做。
又是两日无事。
风清照例坐到了杜府主的书房。
因为杜平安的所作所为,这个书房杜勇和蓝芸都不愿再踏足。倒是这几日风清日日来此。
“滚!你给我滚!”蓝芸的怒骂声伴随着瓷器的碎裂声一同传入了风清的耳朵。
风清一出去就看到坐着轮椅的杜和被蓝芸轰出门,身上还有些汤汤水水和药渣子。
“芸儿。”杜平安并不恼怒,满脸不可思议地委屈,爱都小心翼翼地藏在眼睛里,生怕声音大了伤了爱妻。
蓝芸闭上眼冷静,如今内忧外患,她不折腾就是为家里减轻负担。但她也再容忍不下杜平安了,这些天她并未主动再提起她和杜平安的事,不愿父亲再操心家里,只求和杜平安再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