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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丁晚上19:30的飞机从北京回来,整个下午我都坐立不安,无心工作。木木刚刚打来电话,问我对广告还有没有什么新的想法,不然他们就完全按照康哲的意见进行调整创作了,我对他说没有什么意见,你们自己做就是了,下周按时提案就行,“那,你不要看看,万一方向完全不…“他犹豫着,我心里不禁笑了笑,“我的意见重要吗?你们还不是都开始做了吗?不,这是我的真心话,我不想有意为难你,或者为难他——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你们就按自己决定的去创作吧,我相信下次的提案会顺利通过的,我跟你保证。”我说道,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想法,也知道康哲想要的。
大概17:00左右的时候,康哲把我叫到他办公室,“3期广告的事可以暂时先放一放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都说的这么清楚了,我相信橙色广告能够很好地理解和执行,”他用笔在一份文件上划着,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了笑容,“彭丁是19:30的飞机吧?他这次出去了多久了…应该超过一周了吧,你下班要去接他吗?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要说的是,你现在可能需要更多关注到1期交房的事情,我的意思是…你也知道的,交房不是那么顺利,有些业主很难缠,他们简直是吹毛求疵,得寸进尺,但是,”他把面前的文件拿起来扬了扬,“这是工程部的一些进一步的说明,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现在是很关键的节点,你知道2期还有将近2个亿的货量在卖,这个月的目标是要冲破1个亿,3期也即将上市销售,不能让别的事情来影响到这些,不能,”他看着我,口气坚定说,“所以我们营销部要随时全面跟进,有关媒体那边,——主要是几家主流媒体,网络需要特别对待,就由你去负责,无论如何,不能有任何不利的报道出来,这还不够,我们必须主动出击,就是要强化2期持续热销及整个楼盘勇夺去年重庆主城销售冠军的势头,继续用整版的软文,用新闻,狂轰滥炸也好,炒作也好,总之要加大媒体投放的频率和强度,前期的报广可以继续用,换一换标题,但是接下来的主题需要再去深入挖掘,这个你和广告公司一起去规划,可以让他们执笔,也可以让报社来写,不过最好还是广告公司,他们更熟悉项目情况。让你手下的人重新拟一个媒介计划出来,下个星期就开始执行,不过…刚才我说什么来着?对了,彭丁,”他似乎松了口气,身子朝后靠在椅子上,“今天你就早点儿下班吧,——现在就下班,去机场接他吧。”他结束道。
我跟敏初步安排了一下康哲交代的工作,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刚过17:30,我等了差不多10分钟才抢到机会上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刚从杨家坪环道过来,在那儿被堵了半个多小时,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一听说我是到机场,又开始唉声叹气,“怎么,不愿意走?这不是你们平时都巴心不得跑的吗?”我冷冷地转头看着他,“不,不是呀,现在正是下班的高峰期,两路口堵得很,嘉华大桥上几分钟前出了车祸堵死了,你没听见交广台刚才在说的吗,你看,只有走两路口了,可能会好一点,”他看着前面,拐着S型超过前面的几辆车,愁眉苦脸的样子。一路上,他不停地埋怨加气难、塞车,听得我耳朵都要起茧了,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因为确实如他所说,从两路口开始一路堵过去,过了新牌坊才好些了,机场路在拓宽改造,只单向开放了去程,车流如水,平缓流淌。车过回兴,我看着窗外,机场高速公路边一大片地势较低的洼地上,浪漫花城已经入住的英伦风情洋房,高层建筑和井架的轮廓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天色逐渐转暗,一架大型客机从右边头上降低着高度滑过去,划破空气和未知,重庆江北国际机场就在前面不远了。
彭丁是从T2B航站楼的底楼接机大厅国内到达的6号出口出来的,我站在接机的人群后面,他和另外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他们公司的赵副总经理,另一个我不认识)分手,提着一个我熟悉的黑色的箱包站在那儿四处张望,然后他取出手机开始拨号。我一边听着包里的手机响着,一边朝他走过去,他看见了我,慢慢放下电话;我走到他面前,他朝我身后看了看,我盯着他的脸,直到他显得似乎有些不安,“我们…走吧…”他过来牵我的手,我们一起走出接机大厅,在门口排队上了一辆出租车,彭丁坐进来对司机说到新牌坊。回来走的是金开大道,车要到到棕榈泉国际花园的时候,我转头看了他一眼,他避开眼光;我心里冷笑了一声,突然有一种耻辱的感觉涌上来,我一阵恶心。“不,你就在前面下车吧,我一个人回去,”我看着车窗外面,一辆VOLVO闪着尾灯从左边快速开过去,我摇下车窗玻璃,一股冬夜的冷风扑进来,我身子不禁颤抖了一下;他伸过手来握住我的,我没有反应,他握得更紧了。
我们在新牌坊弗来登附近下了车,我站在那儿,“恩,我们有多久没有来过了?今天得好好吃一顿,我可饿得…你也是吧?”他看着前面的“丁湘记”,那是一家湘菜馆,他非常喜欢,我却没有多少感觉,但我们一起来吃过多少次了?第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的?我不记得了,但这一点儿也不重要,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