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把掌声再一次献给弑杀战神的巫族少年,付提亚——他无疑是我们这季比赛中最受瞩目的黑马,但可惜他只是我们临时邀请的嘉宾,并不会获得晋级半决赛的资格……”
在众人的呐喊和主持官的演说中,场地入口的铁闸门再次升了起来。押送他的人换成了两名新的侍卫,二话不说就把他踹在了地上。“别动,老实点!”可能是为了避免像前辈一样被他偷袭,侍卫们无比忌惮地瞪着他,用粗麻绳将他的手臂反绑在了身后,才一人一边将他抬了起来,连拖带拽地拉出了比赛场地。
先前那名肤色黧黑的壮汉在铁闸门后等着他,见他出来后,那钢铁一般的手掌使劲地拍在了他的后背上,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被震碎了。壮汉咧嘴露出了一排整齐的白牙,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阴阳怪气的笑容,“身手不错啊,臭小子,是我小看你了。”
“我赢了比赛,该换你们履行承诺了。”付提亚压抑着眼底翻腾的怒气,“——带我见葛琳娜。”
“别急嘛,小伙子。”壮汉伸出手揉了揉他被汗水打湿的头发,脸上假意的怜惜让人作呕,“在那之前,我们殿下想见见你,你可真是太有福气了。”
——呸!
付提亚直接将口水吐在了壮汉的脸上。
他很少在外人面前情绪失控,多年隐姓埋名的生活已经打磨了他的棱角,哪怕面对佛格那样的□□,他也很好地隐藏住了自己的锋芒。
可这不代表他没有气性。
不管幕后的黑手是葛琳娜,还是加尔诺亲王,他们显然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他们本来可以直接杀死他,但他们却没有那么做。他们将他骗来斗兽场,让他手沾鲜血,像个野兽一样野蛮搏斗。而他们居高临下地观赏着他的表演,他的生死成了他们消遣取乐的道具。
他们无疑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在他们眼里他连奴隶都不如,他不过就是一介玩物。他没有与他们对谈的资本,没有提出要求的权力,甚至不配掌握自己的生死。
现在他们一定认为,自己会卑微地跪在他们面前,苦苦乞求他们放过他一条狗命吧。
——他偏不。
哪怕斗兽场的战奴都可以为了尊严勇敢赴死,他凭什么要忍受他们的□□?这些仗势欺人的王公贵族,他们血腥变态的嗜好,和畸形病态的心理,无疑让他们成为了社会上最可耻的败类。现在他要清楚地让他们明白,他根本不屑于他们的戏弄,对于他们荒诞不经的行为,他只有无尽的鄙夷。
几秒可怕的沉寂后,壮汉的铁拳便朝他的脸上抡了过来。
脑袋嗡地一声,眼前便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嘴里也顿时蔓延开腥甜的味道。他被巨大的冲击力打得别过头去,半边脸都又麻又疼,几乎失去了知觉。可就在这时,他却出乎意料地笑了起来,露出一排被血染红的牙齿,那轻蔑甚至带着怜悯的笑容,仿佛来自地狱的审判。
那黧黑的大汉似乎被他突如其来的笑给震住了,愣了几秒,猩红的杀意油然浮现,毫不犹豫地抡拳向付提亚的脸上接二连三地挥去,“杂种,你有什么资格笑我?你有本事再笑,笑啊!给我他妈笑个够!”
他恐怕无法如愿,因为在心狠手辣的两拳之后,付提亚已经不省人事。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他模糊地听见壮汉怒喝着命令道,“来人,把这疯子给我抬去亲王的包厢——”
耳边有模糊的说话声,他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一盆冷水劈头盖脸地倒灌进了他的口鼻,他呛得猛咳起来,脸颊上的肉都像被刀剌了似的,嘴里蔓延着一股难闻的血腥味。
还有痛觉,看起来他还没有死成……
“臭小子,别装了,赶紧起来!”一个熟悉沙哑的男声传入耳朵,除了一惯嫌弃的态度,还带着点急切。
他艰难地将眼睛打开一道缝,一张瘦削丑陋的长脸赫然映现在眼前——层次不齐的黄牙,杂乱邋遢的胡子,以及那双标志性的死鱼眼。
“师父……”他艰难地从喉咙口发出声音,破碎的嗓音让他的呼唤显得更为幽怨。
“瞎叫什么,谁是你师父?我可是被你一路胁迫,连拐带骗地来了温莎,亲王殿下,您慧眼识珠,不能听信这猢狲的谗言啊!”佛格边一脸谄媚地笑着,边将空水盆随手丢到了地上。
付提亚顺着佛格的目光向前方望去,模糊地望见了一个男人的侧影。明亮的阳光从偌大的窗台洒进富丽堂皇的包厢,光影的勾勒下,男人身上佩戴的黄金挂饰散发出夺目的光彩,耀眼得令人感到晕眩——当然,不排除这种眩晕感来自身体的不适。男人慵懒地坐在一张面朝窗外的沙发椅里,好整以暇地笑望着他。那种笑容,怎么形容呢,就好像在欣赏自己亲手捕获的猎物一般。
他长着一张相当端庄俊俏的脸。褐色的卷发在脑后扎成了一个低马尾,看似随意地用镶嵌着金丝的发带束住,却无处不透露出高贵优雅的气质。深邃硬朗的五官看不出丝毫岁月的痕迹,狭长的浅眸令人联想起绵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