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2 / 2)

后来成日东躲西藏,风吹雨淋,女儿高烧不退生生病死了,遇见了一个好心的老乡带他去了长洲的渔村,不止借了隔壁半间房给他住,更帮他谋生路。祖父就靠着一手晾晒鱼干酿虾酱的好手艺在长洲扎了根,直到看见林婧的爸爸结婚,林婧的妈妈大了肚子才合上眼睛。

那时家里已经辗转地联系到了祖父叔公的后人,也就是林父的表姑妈、林婧的表姑婆。

虽然祖父临终都没看到自己的长孙女降生,却像是预料到了她未来的路不太平顺,表姑婆一生没有嫁人生子,祖父就做主将这个未出生的孩子养在表姑婆的名下替她养老送终。

林婧曾想过,会不会这其中多少有些重男轻女的原因——那时候家里早早就获知了林母肚子里揣的是个女胎,甚至名字都取好了,不过她情愿把这问题搁置,毕竟正是依托着祖父这翻动作,她才有幸在港岛读完了中学。

中五那年表姑婆去世,弟弟也快到了升学的年纪,家里这时开了一间小小的店铺,喊她索性辍学回去帮忙,她替自己做了人生中第一个重要的决定,没有听从爸妈的安排,反而去应聘航空公司。

因为在校时英文成绩优异,加上相貌气质出众,林婧很顺利就成为了一名空姐,再之后,被星探发掘,参加选美比赛夺冠出道,一切是如此的顺理成章,又是如此的峰回路转。

汽笛长鸣,截住了泛滥的思绪,船只缓缓靠岸,林婧拎起背包混入汹涌人潮。

上岛沿着左侧的海岸线慢行,在“荣记”旁边的路口上坡路,右转,很快就能看到随风飘扬的布招上褪了色的一个“鲜”字,布招下面那座灰败老旧的两层楼就是林婧的家,鲜记粥品。

这当口正餐的时间过了,宵夜又未开市,屋里静悄悄的,苍蝇都不见两只。

林婧撩开串珠门帘叫了声妈,没人应,又叫弟弟名字“阿良”,好半天踢踢踏踏的拖鞋声才从后厨到了前厅门口。

布帘子被人没好气地掀开,露出林兆良犹挂了彩的的半张脸。

林婧就将背包丢在地上,三两步冲过去,想抬手碰一碰林兆良左侧淤血的眉骨,却被他一把打掉。

“你又跟人打架”才只说出了“你又”两个字,林兆良没好气道:“讲好了这个月提前两天的,为什么昨天没回?”

“我昨天有广告拍摄,走不开。”

“那前天呢?”

“前天拍杂志啊!”

“拍拍拍,拍了那么多,又不见多挣些钱!”

搭在颈间揩汗的白毛巾气势汹汹地抽在桌面上,似是牵动了伤处,林兆良忍不住龇牙咧嘴地皱起脸,林婧垂着两手,攥紧了拳头又松开,问他:“妈呢?”

林兆良只问:“钱呢?”目视她拉开拉链掏出报纸包起的厚厚一沓钞票,总算脸色稍好,但接过去掂量掂量,又不高兴道:“你不是刚接了部大制作,怎么还少了?”然后不待她出声飞快地说:“应该在跟菜佬张吵架吧?鬼知道,上午挑出了半筐烂菜,食完午饭就不见人影。”

七八月份,岛上随处可见挎着相机戴着遮阳帽的背包客,林婧这身T恤短打跑在海滩上跟观光客们别无二样,很顺畅地就跨越了半个岛屿,找到了跟人撕打的林母。

远远望去其实也看不到林母,只见一圈围观的叔伯婆姨都在劝,这个说国祥嫂啊,一把年纪了,叫他赔你钱就是了,别动粗啊,伤到哪个都不好;另个说扑街的菜佬张,多年老街坊也坑,什么黑心钱都敢挣。

等到林婧艰难地挤进去,二人已经被分别拖开,菜佬张那张脸给抓得鲜血淋漓,林母只是头发稍乱。

岛上的人极少见她,并不知道也没认出眼前这位就是自己茶余饭后热聊的艳星,也是几十年老街坊国祥嫂的长女,很是诧异这样年轻的女仔为什么来凑这种热闹,林母瞥她一眼,便也作罢不再闹了,一言不发默默地往鲜记的方向走。

林婧远远跟着她,寻到人少的地方才小声跟她说话,先问:“我看到阿良脸上的伤了,那些人又上门了?”

林母不语。

又问:“我们只欠两期了,期期都很准时,这次也是他们要求提前的,凭什么动手伤人?”

林母的脚步还更快了几分。

然后听她问:“是不是有爸的消息了?”

一时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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