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摇了摇脑袋,先看眼前事。
抛开小农民不谈,虞晚知道她哥嫂们为什么这么生气。
虞晚中午落的水,傍晚才醒,全家人除了她爹在大队,离的远,其他人都被她妈折腾回来了,请医生的请医生,买东西的买东西。后来大夫来看过了,糖啊蛋糕啊都买回来了,刘秀娃也没准人走,全让守床边等虞晚清醒。
倒也不是刘秀娃不讲理,主要是原主作,从小到大,但凡生病就得全家哄着。小时候这么撒撒娇,作一作,勉强还能称为爱娇。十六岁这么干,就是脑子有病了。
非得全家人一个不落的陪着,这得耽误多少事情?
拿大哥举例,大哥是壮年,满工分,今天缺勤大半天就得少六分,在工分就是命的时候,原主这么干不就是找打么。
她强迫全家人守家里陪她,家里人心头火急火燎,除了心疼工分就是厌恶原主了。
虞晚太阳穴突突直跳,可真够作的。
她好不容易拉住的妈这时候也有些理亏,但对女儿本能一般的维护又让她忍不住和虞达成呛声:“你能耐,你不丢人,你就知道在家骂你妹子。”
虞晚忍不住噗嗤笑出声,虽说不合时宜,但,被妈妈保护的感觉真好。
她刚刚才过去的前世活的一塌糊涂,爹不疼娘不爱,但凡这不是穿书是真实的70年代,她都想去找找她爹妈,求他们千万别生孩子了。
她和刘秀娃还没说几句话,但她已经愿意去爱刘秀娃了。或许这个母亲不讲道理,偏心执拗,但她爱自己,就很好。
虞晚坐了起来,抱着刘秀娃蹭了蹭脸,撒娇:“妈,想喝水。”
刘秀娃火速站起身:“妈给你倒,放多多的白糖。”
虞晚的哥哥嫂子们还在,看见刘秀娃不要钱似的给白开水加糖,难免又生起不忿,家里实打实的三个小崽子,馋死了也不能从奶奶这里要一点白糖,就这么全给一个作精当水喝了。
大哥的大儿子虞顺死死拉着小妹和弟弟的手,不许俩小孩往虞晚身边来。妹妹虞雨小声问哥哥:“咱姑会给我喝一口不?”
小弟弟虞风闻言也眼巴巴看哥哥,虞顺稚气的脸上都是厌恶:“才不会,不许去要。”
虞顺八岁了,记得他小时候也干过这种蠢事,他有回见到姑姑吃橘子罐头了,小心翼翼问姑姑能不能吃一口,虞晚一脚给他踹开了。
踹开还不够,虞晚还跑去跟她妈告状,强调以后家里人,谁都不许抢她吃的,她说她护食。
虞雨和虞风很听话,哥哥说不许,他俩就只眼巴巴瞅着。
虞晚本来还想,自己头还在疼,记忆还没有融汇,暂时不适合决定要不要崩人设,不如先按作精的路子走。
但面前三个小孩的眼神……怎么说呢,这种渴望,让她无法理解,但又无比心疼。
她之前的家庭虽然一团糟,但物质上是不缺乏的,所以她不知道一搪瓷缸的白糖水,为什么就这么馋人。
虞晚苍白的脸上露出个笑,她喝了口水,故意说:“妈,我喝了河里的水,呛的喉咙疼,喝了这糖水更疼了,我不喝了。”
不等刘秀娃说话,又说:“你们仨过来。”
三个小崽子愣愣看她,虞晚拧眉:“快点。”
虞雨和虞风松开哥哥的手,快步跑过来,圆乎乎的大眼睛盯着姑姑看。
虞晚将大搪瓷缸端着往两人跟前凑了凑:“一人喝一口轮着喝,慢慢喝。”
虞雨脸上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姑姑!”
虽然想喝的要命,但她还懂谦让呢,扯了扯弟弟:“你先喝。”
又回头去喊哥哥:“哥哥,姑姑给我们喝糖水呢,来呀来呀。”
虞晚帮忙扶着缸子,趁机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下孩子。
俩小孩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改过的,补丁倒是没有,但有洗不去的陈年污渍,应该是虞顺穿过了再给弟弟妹妹穿。
这衣服的布料也不知道是什么,虞晚伸手摸了摸,只能确认没她身上穿的舒服。
她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老两口,还真是眼里只有闺女。
等虞雨虞风喝完水,虞顺还没过来,虞晚也没再叫,这小崽子一看就是戒心重的,又被姑姑捉弄很多次,没那么容易哄。
他既然不过来……
虞晚转了转眼睛,又颠了颠搪瓷缸的重量,问小姑娘:“端的动不?给你哥端过去。”
虞雨啊了一声,脆声问:“姑不喝了?”
虞晚:“嗯,不喝了。”
虞晚转头看刘秀娃:“妈,我只想喝啥也不加的白开水。”
她这行为,看在哥嫂眼里,那就是:“呸,又在作,什么人啊,白糖水都看不上眼。”
但在她妈眼里,乖女儿想干嘛干嘛,她立刻欢欢喜喜去给女儿倒水去了。
等喝完水,虞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