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嫁郎(1 / 2)

“陛下,歧王府有要事通传。”

正是大殿之内众人一个比一个头低得更低的时候,殿外忽然传来宫人的声音。

昭帝向来礼重歧王,她执掌朝政初期多依仗歧王辅佐,因而待这个长姊十分亲厚,对歧王府的事自然也格外上心。

殿中央跪着的六皇子同宋诗闻不得恕旨不敢起身,宫人得内侍传唤,垂头拱手姿势恭谨步履匆匆地进到殿内,目不斜视地在下首跪拜。

“陛下容秉。歧王殿下近日新收了一名义女,今日夜里便要在王府摆宴成亲。”

昭帝本就心思烦乱,闻得此言更是震怒,“混账东西,你说谁要成亲?”

那宫人冷不防被发难,连忙跪下瑟瑟颤抖道,“歧、歧王殿下新收的义女,便是从前常去颐德殿侍疾的那位医女,名唤裴……裴……”

她“裴”了个半日,昭帝忍不住打断道,“裴出岫。”

“朕是问你,这裴出岫要同何人成亲?”

宫人言辞谨慎地低声回,“听闻是从前罪臣林暮为之子,林知秋。”

一时间,本就气氛的端凝的大殿之内,噤若寒蝉。

昭帝忆起往昔,似受触动,神色微妙地问,“三年前犯了科举舞弊重罪的先礼部尚书林暮为?朕记得她府中上下皆被罪罚……”

有内侍官适时地上前附耳低喃。

“府中男眷皆落了奴籍?”昭帝眉心紧蹙,但面上却不动声色,“这刑部罚得也太过了。”

当年此事震动朝野,昭帝盛怒之下连求情的户部尚书嫡女都当庭重罚了,又有何人敢妄度圣意恕罪轻罚。

有六皇子言之在先,此时的凤昭帝如何还能想不明白其中干系。

只是这实在不像是未央会做的事……

昭帝念及裴未央,心中情绪又渐渐复杂。她同歧王过去对幼弟顺宁颇为宠纵,惯得他不听劝阻偏生要嫁给那个手握重兵的安平王裴焕之。便是太皇君亲自出面也拗不过顺宁的意思,那裴焕之领兵如神却出身草芥,拿性命搏出来的军功,寡言少语不说平素是半点不晓得圆滑变通。

为了逞顺宁的意,她不得已拿皇威施压硬凑成了一对姻缘,更以郢城方圆百里封地恩赏。

但事与愿违,成婚以后裴焕之对顺宁能避则避,宁愿戍守边关也不肯回王府。顺宁亦是执拗,死守郢城经年不肯回京叫屈,以致后来忧思成疾早早地便殒了。

留下独女未央,长在郢城王府却因母父不合,生生给耽误了,养成了如今这副畏首畏尾的性子。跟着从前裴焕之麾下的军师颜卿四处游荡行医治病,待王府内之事是半点不上心,更是连安泽小王爷的封号也不愿袭承。

倘不是太皇君病重,边关又将颜卿急召过去治军,这个裴未央如今还不晓得在哪里胡混日子呢。

昭帝思绪歇止,长长叹息一声,目光重又落到殿中央跪得齐整的凤宋二人,“这林知秋便是你们口中说的……”

“妓子”二字实在难听,昭帝恼恨地止了话语。

“陛下恕罪,知秋他……”宋诗闻方要开口,六皇子凤筱筱赶忙截住,“母皇明察,歧王姨母有意替裴大夫主持婚事,便证明儿臣方才所言皆是属实,宋二小姐的确是代人受过……”

“你倒是会替她出头。”昭帝冷哼一声,对着下首凛然问道,“此事果真如筱筱所言吗?”

宋诗闻心底也是惊骇不定,可当着圣上的面她竟说不出个“不”字来,在一旁的宋大人焦灼使眼色的示意下极轻虚地应了声“是”。

应完以后,却是悔之晚矣,这好端端的如何能拖累出岫替她受过。

~

通往宫外的路,漫长得仿若没有尽头。

六皇子凤筱筱不顾虞贵君阻拦,一路默默跟随着来到了东侧宫门外。宋大人与他辞别后,径自登上了宋府的马车,宋二身形微顿却仍旧没有转身见他。

凤筱筱眼眶微红,声音带了哽咽,“本宫不晓得他与是你长姐曾有过婚约的林公子……”

宋诗闻一时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静默半晌,只是涩声开口道,“外头风大,六殿下请回吧。”

“本宫是受了二皇姐的诓骗才会情急之下失了分寸。”凤筱筱见她似是心灰意冷,一面心里委屈一面又越发惶然无措,“可你……怎么也不能当着母皇的面便要退了这门亲事啊……”

宋二心里也不好受,母父与长姐到底是将她护得太好了,以至于她时常忘却自己是多么的无用。

今日在内殿当着圣上与虞贵君的面,质问之下她连直抒胸臆地应答都做不到,更是令她深感自惭汗颜。

念及此,她逃也似的登上马车,逼迫自己冷下心肠来,“诗闻方才在陛下面前所言,乃是出自真心,六殿下身份贵重,诗闻自知不配,这桩婚事实在令人惶恐。”

儿时嬉闹的情愫,又怎经得起现实的丁点儿磋磨。

她若厚颜迎娶,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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