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男子眼神回转,复又看她,只见其仍是低垂双眼,语色温平,一脸喜怒皆不行于色,心下暗道有趣,又再试探:“你既知道,又答应至此,现又是何意?”
一阵寒风侵来,拂动起屋中幕帷帘帔,将月影散乱浮躁,锦绣华织互相磨搓出嘈杂声响,搅乱了四面死寂。
柳琬听其声色愠怒,微微扇动睫羽,抬眼视去,正对上一双邃暗戾目,她却仍未显惧色,从容言道:“主家之言,琬娘无法不从,而自身之行,却由心而为,不愿违己。”
男子如似烛龙被忤了逆鳞,忽眼眸生腥,话音沉定道:“倘若本王定要呢?”
此话言出,柳琬身僵心沉,两手驻于腹前,待尽力□□气息后,她仍端平形影,坚韧道:“殿下身贵,既知妾身无心,得一躯壳又有何趣呢?”
溦王心道可笑,听此女话中之意,乃是即便他以强权要了她,却也不过是虚表,她琬娘心之坚韧犹如磐石了。
溦王心有怒意,却又无端生出一丝孤独无力之感,他自小便似被孤立在外,无论他与太子兄长如何相近,却都不如五弟那般随心随性。
而后及父皇赐婚,又无端跳过现太子,先将前任右相、现任冀东节度使的次女赐婚于他,立为侧妃,他虽不喜,却因其家世簪缨、功勋显赫,他便也忍下了。
时至今日,太子初即储位,尚未得婚配,看来是要待时局稳定,为其在权贵世家里挑选择定,而不是同他一般,成了一枚牵制藩权的棋子罢。
溦王看着面前的女子,其身似芦苇,坚韧如丝,然而又面目清隽,至柔至善,让人由心而生亲近之感。
如她所言,哪怕她这样身份低微的人,也是不愿与他亲近的吗。
他越是深思,心中愈发寂寥,也愈加愤恨,忽近身上前,一把揽住正当恍神的琬娘,狠厉道:“本王想要的,定会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