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容编织了一个无比真实的梦,梦带着遥远的记忆引着周寄容沉沉睡去。
再睁眼时,天的远处已发出微茫光亮。
周寄容收拾好了屋子后便出去找巧月。
“巧月?”周寄容敲了两下巧月的房门,里面并无应答之声,她心一沉推门而入。
巧月倒在了桌子上。
周寄容三步两脚走到巧月身前,发现巧月只是睡倒在了桌子上,桌上还有载着郑女史与她笔记的纸。
看在巧月将她说得话放在心上,昨日劳累了一夜。
周寄容就算是有事看她这样也不好再打扰,找来了披风盖在她身上,打算等她醒了再来。
周寄容的手刚松,披风的褶皱还没缓平,巧月便惊醒,懵里懵懂地看着周寄容。
鼻子间还嗅着梦中鸡腿的香气。
巧月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是谁,扶着脑袋起身道:“水典正,你来找我啊?”
“没事,你先睡吧,睡醒了再说。”周寄容对她笑笑,看她嗓音有变便走上前两步关了窗户,“早晚还是凉,最好还是关上窗户。”
“哦,好,谢谢典正。”巧月揉揉眼睛拉住了周寄容,打了个哈欠道,“典正有什么事就说吧,我虽然困,但也睡不得了,马上还得去郑女史那。”
周寄容闻言便直接说出自己目的:“我上次听你说你平日喜欢缝补香囊,我今儿便厚着脸皮来找你求个。”
周寄容从小就不善这些,别说缝香囊,连补个口子都做不好。人各有长,周寄容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之后也就没再纠结。
但昨日为了试探已将话说出口,没有法子只能来求巧月。
巧月一听这个立马精神了不少,她笑着从床底翻出来一个柜子:“原来是这样!这好办!我平日做了好多,你看看你喜欢哪个自己拿便是!”
一箱子香囊个个精细工致,佩服不已。
周寄容拿了一个,巧月又塞给她两个:“多拿些,反正平日我做完也不知道给谁,你要是喜欢都给你就是!”
眼看巧月要把一整个箱子都给她,周寄容虽喜欢但也知给自己只怕是浪费:“这些都是你的心血,你又做的如此完美,应该给懂得欣赏的人。我不擅这些,拿两三个就好。”
“你愿意拿多少就拿多少,我得去找郑女史啦,你就算都拿了也没关系!”巧月坚决将箱子塞到了周寄容手中,然后披上衣服便跑了出去。
周寄容不着急拿香囊,而是将桌子上的纸卷好,候在门口。
果然不过三秒,巧月便去而复返,周寄容将纸递上,巧月一颗心热乎乎的,她抱住了周寄容:“太好了!真是谢谢典正!”
说罢就抽出周寄容手中的纸,再次跑了出去。
周寄容笑着拿了两个香囊走,一个仔细收在自己屋中,另一个寻到机会去给闻安。
虽然惦记着闻安,但宫正司的事周寄容也没放下,跟着木典正从乾安宫到直殿监,忙碌非常。
不过对周寄容来说也有收获,宫城的完整面貌正在向她徐徐展开,更多人的面孔也熟悉了起来。
正午时分好不容易得了空休息,周寄容就想趁机去找闻安。
木典正问道:“不去用膳?”
周寄容举起袖子擦擦头上的汗珠:“我去找个人,很快就回来。回来再吃也不晚。”
木典正却不顾她的说辞,执意拦住了周寄容,说道:“找人也不必如此匆忙,用过膳再去。”
周寄容失笑:“有您在我怕是一顿饭都少吃不成。”
“你们年轻人不知道深浅,话可以少说,事儿可以少干,唯独这饭不能少吃。不吃饱就没力气,没力气就什么都干不成,这宫中最不缺的就是什么都干不成的人。你如今年轻觉得没什么,以为多拼命多干活了不起,等你上了年纪就知道身子骨健康也是一种本事,旁的随着年龄可以增加,可这硬朗骨头却是别人怎么赶都追不上的本事。”
周寄容喜欢听别人的想法,哪怕是与她完全相悖的她也乐意听。
“典正说得也有理,之前我年轻气盛,一直忽略了这个。如今想想确实如此,我便听您的,先去吃饭。”
木典正欣慰点头:“这世界上最缺的不是聪明人,而是能听进去别人话的聪明人。”
“闻韶,你可知我为何要给你取这个名字?”
“不惜同从理,但使一闻韶。典正是希望我日就月将,踵事增华。”
“对也不对。韶乃古曲,我的意思是希望你可以闻韶,只闻韶,止闻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