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据您所言,那个小宫女极有可能是郡主?”卫明的语气充斥着怀疑,“可她长的和郡主两模两样不说,说话的声音也不一样,以郡主之才,更不会安心做一个小宫女。”
“你不了解她。”沈荀之从怀中掏出双鹤佩,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双鹤佩纹路精美,细匀精工,但在物华天宝如云的沈府也不算什么上等物件,沈荀之却视其为大本大宗。
沈府画栋飞甍未掩去它分毫,反而使它更为清华。
“整得像您多了解一样。”卫明说完就察觉到失言,咳嗽两声试图掩盖过去,“假设,咱们假设这个宫女真的是郡主,她现在由于某些原因不能言明身份……”
“也有可能是失忆,不过见她那日在宴会上口齿清晰也不像失忆的样子。”卫明把平生看话本所得都倾吐了出来,“不管怎么说,反正她现在装作不认识您,而在此刻,她要给一个小侍卫送香囊。这说明了——”
沈荀之抬眼盯着卫明。
“说明郡主喜欢小侍卫呗。”卫明耸耸肩,这是他想到最合理的答案,“将军您也别难过,肯定不是您比不上那个小侍卫,定是郡主不喜欢将军偏喜欢侍卫,您差就差在了不是侍卫。”
“不是侍卫?”沈荀之好看的眉眼间带上了一丝不解,但很快便想通其中奥妙。
周寄容这般有主见的人,喜欢容易拿捏的侍卫也是有可能的。
虽然在他印象中周寄容从未对任何人表达过男女之间的好感。
包括他。
“诶诶诶,将军,您要去哪呀!”卫明看着像打通经脉一样顿悟的沈荀之有种不好的预感,很快这种预感就得到了验证。
沈荀之道:“做侍卫。”
“将军您冷静一下!”卫明拼命拽住沈荀之,“那人如果真是郡主还好说了,主要咱现在也不能确定她到底是不是郡主啊,万一你颠颠地去了,最后发现那人不是郡主……”
沈荀之拨开卫明的手,不顾卫明的叫喊继续向前。
哪怕有一分的可能,点滴的希望,他也不愿放过。
“将军!”
卫明抱住了沈荀之的腿,开玩笑,这要是让老爷知道肯定以为是他怂恿将军去当侍卫,他这条命还要不要了?
卫明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将军!这件事交给我!我去为你打听,万一小郡主不喜欢侍卫,岂不是弄巧成拙了?咱们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
周寄容一路向三皇子处走去,三皇子未成家未封王,因而还住在宫中。
周寄容凭着记忆又一路打听,很快找到了三皇子所居的羲驭堂。
有二侍卫立于堂前,其中就有昨日周寄容见到的闻安。
怕她找不到,三皇子思虑得还挺周全。
闻安远远便瞧见了她,看着她咧嘴乐了,眼神中满是期盼与温柔。他看见周寄容手中的香囊,笑得更开心。
但周寄容却不肯上前,她看了一眼闻安身侧另一侍卫。闻安会意,拉过旁边人低语了几句,不知说了什么,旁边的侍卫匆匆向里走去。
闻安道:“你来啦?”
周寄容走到了闻安面前,轻轻点头,将香囊递上:“昨日答应好你的,今日怎么说也要给你送来。”
“真是麻烦姑娘了,我才记起闻韶姑娘是宫正司的典正,平日应该很忙吧。”闻安接过香囊,其绣的是一朵兰花,用的是金线,辉晃灼灼。
“忙虽忙,但答应你的事我总会放在心上的。”周寄容笑道。
周寄容不笑的时候都观之可亲,一笑起来更让人觉得面善可人。
闻安心中闪过一丝内疚,但很快就被三皇子承诺的赏银所替代。
于他而言,没有什么比到手的银子更来得实在。
闻安捋过额前碎发,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说出:“听闻姑娘祖籍云平,我幼时也曾在云平住上一二月,会些云平吃食,有机会拿给姑娘品尝。”
“云平居千里外,如今你我能于此地相逢,还真是缘分。不知你昔日待的是云平何郡、何县,说不定你我还是同一个地方。”
闻安没想到周寄容会细问,只得含糊道:“我……那是许久之前的事,如今也记不清了。”
“时过境迁,少时事记不清是人之常情,是闻韶冒犯了。”
周寄容说着自己都觉得有意思,两个根本没去过云平的人在这谈大谈云平,除了被冲到和县外,她这二十余载人生中从未踏出过京城一步。
倒真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去云平看看。
“闻韶姑娘这话不对,你我有了昨日一遇,我已拿姑娘作朋友看待,既是朋友,何来冒犯?”
闻安注意到周寄容头上的汗珠,他贴心地递给了周寄容个帕子:“闻韶姑娘擦擦汗,如今烈日炎炎,我虽不舍也不好留姑娘太久,姑娘不如先回去休息,等我回头做好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