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菊花开得甚好！”
“皇上，这菊花乃是花中十二客的寿客，乃是长寿吉祥之意。今年开得特别早，是个好兆头，所以今日皇上身体才好了许多。”薛穆羽想了想，认真说道。
“开得早不过是气候问题，与朕又有什么相关呢。穆羽不必说这样的话宽解朕，这身体怎么样朕是心里有数。”
放在以前，皇帝也喜欢这些吉兆，但这一年来，病情反反复复，又遇到许多事情，他反而看开了。
“可是......”
皇帝走了一会儿又乏了，玄尹见状马上让人将椅子搬来，就扶着皇帝入了坐，又给他奉了茶。另有人给玄尹和薛穆羽也搬来了小凳，让他们坐在皇帝身边。
薛穆羽便没继续说。
皇帝长呼吸了一口，他拉着薛穆羽的手不放，念念道：“穆羽，朕之前先是将青宁许配给了太子，后又将照影赐婚于你之事，这两件事都是枉顾你的心意，是朕对不住你。”
玄尹神色微变，只看了眼薛穆羽，便将目光又收了回来。
“这些都已是旧事，皇上不必因此烦恼。”
“你不怪朕了？”
薛穆羽微微摇了摇头，“臣从来没有怪过皇上。人生因缘自有定数，如今太子和太子妃殿下鸾凤和鸣，乃是大虞臣民之福。郡主，亦是一位很好的女子，臣并不觉得委屈。”
“照影如今的性格，确实少了些温婉贤淑，朕虽将她赐婚于你，却也担心你们实非良缘。但如今看来，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朕也就心安了。”
皇帝说着，将太子和薛穆羽的手拽到了一起，叹息道：“当日因朕之故，让你们兄弟俩起了嫌隙。如今各自都有了良缘，这些事情也该翻篇了，以后务必要互相扶持。”
“是，父皇，我与穆羽从小一块儿长大，不论是以前还是未来，一直都会是兄弟的。”
“皇上，臣视太子为兄为君，这一点从未改变，未来也将如此。”
“那就好，那就好！”皇帝连连说着，拍着两人的手，眼里也多了些笑容。
“父皇，还有一件喜事儿臣一直来不及说。”玄尹看看薛穆羽，又看看皇帝，“青宁已有了身孕！”
“真的吗？”皇帝眼神中的笑意更加明显了，本来还有些乏累的神情也一下子又活泛起来。
“恭喜皇上，恭喜太子殿下！”薛穆羽心下一震，但还是真心祝贺。
“是真的。刚来之前，青宁有些不适，请了太医来瞧，已快有两月身孕。”
“哎，辛苦这孩子了，有了身孕还来侍疾。以后让她好生养着，不可到朕这儿来，小心过了病气给她。”
“这是青宁的孝顺之心，若是不让她来，她反而心有不宁。再说，父皇看着孙儿，身体也会好得快些。”
皇帝其实不缺孙子辈，玄尹的弟弟们已生育了三个皇孙。只不过玄尹成婚晚，当日赐婚后魏家长辈去世，魏青宁守孝了三年，因此反倒在这事上落后了。不过太子之子，自然地位不同，皇帝更加重视。
皇帝一开心，当下就要厚赏魏青宁，被玄尹止住了。怕他因过于开心而情绪激动，太子反而小心翼翼了些，找到机会就劝皇帝回了房间休息。
待皇帝休息了，玄尹和薛穆羽才并肩走了出来，两人俱都沉默着无言。
良久，太子才道：“穆羽，父皇所说的两件事，你当真都看开了吗？”
“自然是真的。”薛穆羽不知他为什么再提。
玄尹叹道：“这两件事，与其说是父皇对不起你，更多是我对不起你。”玄尹叹了口气，继续说，“青宁不用说，便是照影，当初她向父皇提出要嫁你，父皇一开始是没同意的。照影很聪明，她看透了我怕你跟青宁旧情难断。所以最后是我说服了父皇。在这件事上，我做的很不光彩。”
薛穆羽闻言沉默，这些他大约也能猜到，只不过今天是亲耳听到，倒他也不恨不怨，只是心绪还是有些复杂。
“既已是过去之事，便都让他过去吧。”薛穆羽淡淡笑了笑，他不想再纠结这些事情，虽然难免有些苦涩。
“好，都过去了。”玄尹心中有愧疚感，但他刚才已剖白了一番，倒不想再多说。
“恭喜你和太子妃。”
“这声恭喜我收了，也希望能尽快听到你的好消息。”
薛穆羽笑了笑，没有接话。玄尹似也知道什么，倒也没追着听他答案。两人再寒暄了几句，薛穆羽便告辞出宫了。
有些事情过去了，但终究也回不到少年时。
薛穆羽回到家，宁照影也在，见他神色懒懒的，便问道：“怎么，你这表情，难道还被皇上批评了......你看着我干什么？”
“太子妃殿下有身孕了。”薛穆羽收回看着她的目光，将听到的消息分享给她。
“啊？是吗，那是大喜事啊，值得恭喜。但是皇上叫你去就是给你分享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