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绾绾兀自惶恐茫然了一阵,心知这种情景下,她只怕百口莫辩。
她无法,又回到摔碎的花盆旁,想看看花还有没有可能救活。好在花瓣虽然摔烂了几瓣,但是根茎并没有断。
不知道这是不是不幸中的万幸。
程绾绾蹲了片刻,脚踝疼得受不住,跌坐在地上。她一看才发觉,就这么片刻,崴伤的地方已经肿起来好高了。
好疼……
程绾绾咬唇,忍着疼,也忍着想哭的冲动。她试着喊人,但是没有人听见。
但是她知道,这里很快就会来人的。
*
江纭与江诀并不亲近,江纭寒暄几句后两人就再没话好说。
厅中安静良久,气氛有些凝滞。
这时,有丫鬟急匆匆进来,先向江诀行了礼,随后到江纭身边,低声禀话。
江纭听完,脸色立马变了:“可看清是谁?!”
丫鬟道:“奴婢没瞧见,是有人看见了。公主,可要叫人去看看?”
江纭放心不下,想亲自去看一眼,但又不好把江诀一个人留在这里。
她正犹豫,江诀道:“皇长姐有事就去吧,孤这里无妨。”
江纭也不想和他待着干瞪眼了,忙点头:“好,那我去去便回。”
江纭带着丫鬟往外走。
这时,青影也进来了,到江诀身旁附耳说了几句。
“皇长姐。”
江纭还没出门,身后江诀突然道。她回身,见江诀也起身过来了。
江诀道:“孤在这里也无聊,皇长姐去何处,孤同皇长姐一道。”
江纭:“……”
江诀不急不缓:“兴许是孤的人给皇长姐添了麻烦,也未可知。”
江纭茫然。
不过既然江诀说要去,江纭也无法拒绝,只能点点头,一同前去。
*
程绾绾脚踝肿起了老高,又出不去,只能缩在地上抱着腿忐忑地等。
她心里想着等来了人,她应该怎么解释,但她知道这种情形下,无论她解释什么,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二月天气尚寒,偌大的楼阁里只有她一个人,程绾绾缩成一团,还是感觉冷,又因为疼,身上又仿佛出了一层冷汗。
楼阁里长久的空旷和寂静,让程绾绾渐渐有些恍惚。
终于,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纷杂而急切。
程绾绾坐在地上,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一阵开锁声,她睁圆了眼睛向门口看去,下一刻,厚重的楼阁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门外,背着天光,站着好些人,乍一看去看不清面容,只瞧见乌泱泱一片,吓人得很。
程绾绾缩了缩身子,想要站起来。
江纭一开门就看见了堂中坐在地上的人,但她的视线只是飞快掠过,很快被一旁碎烂一地的花盆吸引去视线。
“本宫的花!”江纭直奔过去。
程绾绾睫毛一颤,心中越发惶恐。
这位想必就是宁安大公主了。大公主果然珍视这盆花,见此情形,只怕是马上就要发怒了。
程绾绾已经准备好迎接公主的怒火了,江纭也的确是气得不轻,但不等她发作,江诀随后也进来了。
程绾绾这才看见他。
男人高大,从门口一步一步走进来,步伐并不快,但背光的伟岸身躯,靠近的每一步都充满了压迫。
程绾绾先是愣了下,跟着脸色涨红。
她不觉得太子会站在她这边,太子也许和大公主一样生气,他心里一定很恼火,怪她闯了祸。
程绾绾满心忐忑的时候,江诀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他进来时就一眼看见她坐在地上,一路走进来,她倒是在地上越发缩成一团,也不起来。
江诀走到程绾绾跟前停下,低头看她,微微皱起眉:“坐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程绾绾以为自己是马上要挨骂受罚的,因为那盆摔坏的花,但没想到太子先说的是这个。
程绾绾愣了愣,随即她下意识听话地想要站起来,但她脚踝的扭伤严重,稍一用力就疼得受不了,她撑起来一下,又立马跌了回去。
程绾绾痛苦地捂住脚踝,仰起头看男人,惊慌又紧张:“殿下恕罪,我、我的脚扭伤了……”
江诀视线下移,才看见她肿起的脚踝。
江诀:“能站起来吗?”
程绾绾咬唇。
江诀反应过来她刚才就是想站起来,但没能成功,眉头越发拧紧,但还是蹲下身去,伸手拉她:“起来。”
递过来的手掌宽大,骨节分明,每一根手指看起来都修长有力。程绾绾及笄了,晓得男女之防,虽然太子指了她做太子妃,但大庭广众之下,和太子手拉手,她还是很不好意思。
不过她自己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