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一声。
“奇克,把她放出来。”
“啊,原来是您的小甜心,”黑发青年丝毫不慌,“不得不说,您的品味一如既往……也令人称道。”
“放她出来。”
“那可是‘铁处女’啊,”奇克笑开了花,“一开一关,必定要榨出半管血的。您要破坏它,就多放半管。
“对了,我在修复这口‘铁处女’的时候,还名副其实地加了点料。丑陋、畸形、恶疾缠身的女人。新婚夜的丈夫一去不复返的女人。被贪婪的亲戚剥夺财产、送进疯人院的女人……呵呵,所有她们的怨念……对犯奸的女人加倍。
“啊,我数学不太好……您说说,这得是多少血了?”
他歪着头笑,要不是一身挺括军装,竟有点儿娇俏少女的味了。伯特利无语扶额。
“……地下?你这藏得倒好。”
“那是必须的,我可是您的好学生啊。”
“你如果不急着离开,还可以学得更好,”他的视线四下逡巡,扫过为数众多、搜集自各个时代魔女审判的刑具,“……我一直珍视我们的友谊,也请你如此回报。奇克,现在,把她放出来吧。”
青年不快地啧了一声。
“放心,这点儿小意思哪够招待一位魔女?……”话没说完,他神色忽然一凛,意识到违和感所来何处:原来,女孩一直没发出声音……
铁处女晃悠着张开,摩擦声嘶哑刺耳。书拉密站着,面如薄嫩的蔷薇花瓣。一身白袍略有污渍与缺损,但本人安然无恙。
她朝信使迈出两步,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伯特利抚着她的头发和后背,轻轻哄着。
“不对劲,不对劲!”奇克背着手、气鼓鼓地走来走去,“她怎么可能没事——怎么可能完全没事!”
“你先回想一下,你给你的陷阱设了怎样的描述和限制——越精确,范围越小,效果越好。‘伊希切尔的血胤’,这句肯定有吧?”
“……以及,‘木窄sperm吮血的妖妇’。”
奇克沉着脸说。他忍俊不禁。
“这是描述,还是咒骂?”
“都是。”
“你在布置仪式的时候,这两句算交集、并集还是补集?”
“我TM现在哪里记得?何况,你啥时候讲这么细了?”
“你是应该多跟我学一阵的,”伯特利喟然叹道。
“你的描述词对了一部分,又没有全对。你的陷阱捕获了她,却没有伤害她。无论怎样精细苛求,混乱永远是神秘的底色,更何况……”
“……停停。她是谁?”
奇克出言打断。女孩回过头,轻声道:
“阿彼霞,书拉密之女。”
“你……”
奇克瞪着她,眼神毋宁说是惊骇的。伯特利将她拢到身后。
“……书拉密在神国出生、活到现在,从来没有‘汲取’过。你的一切恶意,对于她都是无的放矢。”
“哈,是这样吗?……”他越发尖酸刻薄,“恭喜您,可算找到一个满足您‘养成癖’的好对象啦……”
突然,他以快如虚影的动作闪到他们身后,抓着书拉密后退几步,劲瘦有力的手臂抵住她的喉咙。“奇克!”伯特利不耐烦地说,紧皱的眉心透着分明的威胁。
“放、轻、松,我可伤不了这个小甜心,我只是有几句话跟她说罢了,”他假惺惺地笑着,低头,亲亲女孩的头顶。
“……嗳,我不知伯特利跟你说过什么,不过,我是真在这里生活过的,不像他,只跟这里的魔女生活过……这个差别,你懂吧?……伊希切尔人相信,我们来自原初又归于原初,假如你能站在原初的高度,你将发现,一切生命不过是画着一个周而复始的圆……从这个意义上说,珂尔和蕾尔本是一体,而你,呵,‘不死的百合’怎么会死?她一定是用了诡异的能力把自己封进一颗蛋里,好让自己在神国得到重生,对,一定是这样——你和蕾尔也是一体。难怪我在看到你时,产生了奇怪的即视感……然后,他说什么?‘别伤害她,书拉密什么都不知道!……’呵呵,蕾尔!顶着那样天真娇憨的脸,做的事那样辣手!更可怕的是,她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她永远给你最好的安排!……而现在,她还透过你的眼,如此纯洁无辜地看着我!……”
奇克压抑地大笑起来。越发疯狂。
“她给我灌下女巫魔药,最后一次与我欢好,弄晕我,叫人把我送走……她说,这是对我们最好的安排!……哈哈哈哈……”
书拉密抬眼看看奇克,又看看伯特利。后者抱着胳膊,无奈地摇摇头。
于是她说:
“奇克,我可以碰碰你吗?”
——不止是奇克。伯特利也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