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昕兄妹二人定下明日的行程,就回屋收拾东西去了。
再怎么样都要准备一些应急、贴身之物什么的,出门在外就算有钱,临时买某些东西也不方便。
次日,兄妹俩人到了县学后,齐齐目送张叔离开。
人没影了,就背着原书箧、现行李箱,双双撤到不起眼的角落等广行藏。
幸好总喜欢踩点到的他没有突发奇想,一如往常姗姗来迟,临近讲学铃响才出现。
两厢招呼下,广行藏让平松将马车赶过去。
他就纳闷了,怎么这俩人好端端的守在外面干什么:“你们不进学堂在这干嘛?”
蒲昕指了指边上的蒲逸,钻进车厢。
蒲逸挨着坐定,三言两语将昨晚听闻的消息,加上两人的计划转述给广行藏。
不出所料,广行藏听到一半就两眼放光,蒲逸话音刚落二话不说道:
“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可以出发。”
“我也不用回去收拾什么东西了,到时候找铺子的管事就行。”
说着越是兴奋,控制不住自言自语:“我就说有牵连吧,只是没想到瑜姑姑竟被卷进去了。”
拉住试图蹦出车厢的广行藏,蒲逸将两张纸条递给他:
“这是我和云雪的告假书,让平松交给先生。”
告假内容就是家中有急事,须耽搁几日不能进学,望先生海涵。
两家熟识,下人间互相帮个忙也是常事。
再说先生们应当也知道付爹同样告了假,不知内情的他们更加不会怀疑。
至于后面被娘发现了,想必也不会贸贸然拆穿,说不定还会帮忙圆上一二。
广行藏扫了一眼纸张上的内容,熟门熟路拿出一张宣纸,“刷刷刷”也造了一个“假”条。
“平松,你把这几份告假书交给我们的先生。”
没有蒲昕他们的顾忌,张叔年长算半个长辈。而平松作为书童兼贴身侍从,唯少爷命是从。
一切顺利,马车哒哒哒朝城西去。
广行藏对峰回路转的案子求知欲旺盛,但面对怀着对家人的关心而神思不属的兄妹二人,斟酌再三:
“闻仪、云雪,别担心了。有付叔、刘县尉在,瑜姑姑不会有事的。”
“而且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去滁州,义庄昨下午我们不是看过了吗?”
宣州离滁州距离不远不近,以马车的速度单程就要五个时辰左右。
如果再去义庄耽搁,他们哪怕中间不停歇,赶到滁州知州府至少酉时了。
蒲昕不意外广行藏的疑惑:“你去义庄的比我们多,你之前进过陶老的房间吗?”
“就那么一两次,我也记不清了。”
广行藏回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去过老陶房间的呢?
他去义庄大多在大堂和罗头唠嗑,不然就是去里间观摩验尸。
去老陶的房间还是人手不够,想让他搭把手,才进去过那么一两次。
“非礼勿视,我就那么一扫而过,没特意去看。”
广行藏试图让模糊的记忆变清晰一点:“主要是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
老陶房间的东西大多破破旧旧,很平常。
再者里面气息混杂,还有一股散不去的酒味。
当时门都没关,他一眼望尽,没看到人就去别的地方找了。
蒲昕是连人都没见过,蒲逸同样。
“你还记得柜子上的泥人吗?”
蒲逸给出房间具体的事物,好让他进一步联系回忆。
经蒲逸这么一说,广行藏确实将记忆中一晃而过的柜子上的东西对上了。
“是有一个东西在柜子上方,不过因为角度问题,我就看到了个侧面。”
“你不说是一个泥人,我都没发现。灰蒙蒙的柜子上小小的泥人压根不起眼。”
广行藏苦恼于记忆中的自己太过不经心,什么有用的都想不起来。
蒲昕看他使劲回想却皱着眉头一无所获,宽慰道:“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我们再去看看,万一有什么呢。”
马车速度不慢,太阳的位置还没什么变化,他们就到了义庄。
不过他们才将到达路口的竹林处,就留意到庄子门口柱子栓着一匹马。
这不祥的画面,给几人泼了一盆冷水,但不至于就打道回府。
平松将马车停好后,纷纷下车。
“是谁在这吗?好像是衙门的马。”
蒲逸眼力最好,他认出了是衙门的马,名叫流电的那匹。
听蒲逸这么一说,蒲昕和广行藏也认出来了。
这匹浑身漆黑,除了额头的一抹白,似黑夜闪电,才取名为流电。
“县衙是安排了人守着?”
明明应该是意料之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