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先将其安置,明日由左春坊安排。”季时晏吩咐道。
若不是德全提醒,他早已将此事忘却。此次南下处理政事,下属官员媚上特意送了当地名伶,意图讨好。他虽不喜此风盛行,可彼时为了和当地官员虚与委蛇,季时晏便没有拒绝。过后,南方赈灾一事处理完毕,官员该杀的杀,该砍的砍。一通政事处理完季时晏早将名伶望诸脑后。如今德全说起来,他才略微有些印象。
季时晏下意识的低眸看向虞惜晚。虞惜晚埋首在他怀里,神情隐匿,看不出是何神情。
她不问,季时晏也觉得没有必要费口舌解释。
待听从命令安排下去,虞惜晚才仰头冲季时晏甜甜一笑,眉眼间水波潋滟,险些晃得人失神。
是夜,季时晏并没有去成书房。
夜晚屋外寒风呼啸,打着旋儿将落叶卷至半空后又很狠甩下。屋内烛火急切跳动,温度攀升。季时晏环着虞惜晚纤细腰,感受到她的邀请,眸□□深,一向锋利眉眼间都染上几分情。
季时晏低头凑到虞惜晚耳边,“这般主动?”
虞惜晚鬓角秀发微湿,眼神迷离失神,声音也不成腔调,撒娇地一会儿‘夫君’一会儿‘季哥哥’的喊着。
教季时晏险些失去了以往的定力和君子风范。
不知荒唐到了几时,屋内声音才渐渐平息。烛台上的蜡烛也变得温吞起来,温暖暗黄,十分静谧。
虞惜晚全身都酸痛,可她并没有睡意。半撑着白皙皓腕,纤细手指描摹着季时晏隽逸脸庞,眼睛亮得如同辰星。
季时晏睡眠浅,更何况身旁还有个一直乱动的小东西,他一把攥住虞惜晚的手腕,声音喑哑:
“不困?”
虞惜晚像只黏人小猫,轻啄了一下季时晏的脸庞,“晚晚舍不得睡。”
季时晏挑眉疑惑。
虞惜晚细声细语解释:“一瞧见夫君的面容,晚晚情难自抑。”
“不知怎的,妾初见夫君,便觉得十分欢喜。总觉得我们前生今世定是相识。”
虞惜晚情意绵绵的话如江水滔滔不绝,季时晏闭眸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在最后揽住虞惜晚的臂膀,不咸不淡道:
“噤声。”
虞惜晚一愣,随即默默得将自己往季时晏的怀里埋,轻声应道:
“嗯。”
次日一早,待虞惜晚醒来时另一侧床榻边早已空空,想来季时晏早已经起身处理日常政务了。
虞惜晚摇铃唤来丫鬟,如夏和如春进来服侍虞惜晚洗漱,梳妆打扮。
甫一梳洗打扮好,如夏便过来传话,太子身边的太监德全已经在门外等候。
“何事?”
疑惑间,虞惜晚走出内室。
“奴才给太子妃请安。”
“起来吧。”
“是。”德全躬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觑着虞惜晚,斟酌着说辞:
“太子差奴才给太子妃送汤药。”
“汤药?”虞惜晚不解。
德全内心叫苦不迭,最终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闭着眼睛:
“是………避子汤。”
话说完,室内一片寂静。无论是德全还是室内其他奴婢丫鬟都大气不敢喘。
皇家最重子嗣,唯有子嗣才能使得国祚延绵。太子差人给虞惜晚送避子药的意图不言而喻。
虞惜晚轻笑一声,“既如此,便放在桌子上吧。”
“这……”
显然,虞惜晚并没有现在喝的意思。德全犹豫不决,毕竟他领了季时晏的命令要德全看着太子妃喝完。
“本宫知晓太子的意思,自不会违背。”虞惜晚最后话音一转:“怎么,公公是非要看着本宫喝下?”
虞惜晚的声音虽是淡淡,也足以让德全听出其中的不喜。
德全哪里还敢多说废话,连连告退。
德全走后,如夏忧心忡忡:“主子,避子汤伤身,若是喝得时间长了,以后怕是…”
“谁说本宫要喝了?”虞惜晚端起桌面上避子汤,眼睛也不眨的倒入绿植中。
“主子,太子若是知道了……或者有孕了……”如夏更加忐忑。
她侍候虞惜晚数年,虞惜晚性子淡淡,凡事也不喜纠结。对一众丫鬟仆人很是宽容厚待。如今太子这样对待虞惜晚,让如夏心中也不免难受、心疼。
太子妃没有子嗣,以后怎么在皇家站稳脚步呢?越想,如夏越替虞惜晚感到不平。
“不会。”虞惜晚打断如夏的话,坚定而又果断:“他不会知道。”
亦不会有孕。
剩下半句虞惜晚没有说出口。
“马车备好了吗?”虞惜晚见如夏还是一脸的不忿,轻笑一声转了话头。
果然,一提到这个,如夏瞬间有了精神:“奴婢早就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