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松,下面是一方草席,草席上有青玉案,案上是一副棋。
屋子不大,恰好在悬崖边上,妺女进得门去,一眼就发现了那在屋檐下面的风铃,起身跳到窗边,公冶寂无吓得连忙伸手去扶住她,紧张的说:“下面就是万丈悬崖,你不要命了?”
妺女浑然不在意,而是伸手去取下那屋檐下的铃铛。
“这铃铛,你一直留着?”妺女微笑着看着自己的丈夫,公冶寂无伸手接过铃铛,“是啊,你不在的日子里,就是它一直陪着我。”说完,长手一举,那风铃又挂了回去。
那个风铃,是妺女当初绣坊廊檐下挂的那个。妺女走后,公冶寂无就把它挂在了自己屋檐下。
心照不宣的夫妻两相视一笑,妺女伸手抱住公冶寂无,公冶寂无托着妺女将她从窗户上抱下来。
“你这屋子冷清清的,等回头我给添置些好玩儿的。”妺女抱着公冶寂无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果然大男人的屋子就是简单,连个穗子也无。
“好好好,你想怎么布置都行。对了,你能不能在旁边弄一眼温泉?”公冶寂无一直惦记着这事儿。
“行,回头我看看地形,高低给你弄一个。”
等妺女这几日把自己的家什物件都摆弄好,公冶寂无的房中也多了几分温馨,她跟着公冶寂无视察了一遍衡阳宗,发现山后有一眼地涌还是可以利用的,就在旁边埋了个热种,不消一个月过后,从小溪边就流下了热泉,渐渐汇聚成了个温泉。
请了泥瓦班子修葺了几个大池子,接引了个小溪流到自家院子做了个小池子。等忙活完这些的时候,已经快岁末,正是泡汤好时候。
衡阳宗的弟子们见新夫人带来了温泉,人人乐呵呵的,毕竟长泽山高冷毅,冬天还是很难过的。
藤山的伤养好正好是温泉池子动工之时,妺女拉下了脸,反复问了几次藤山为何连命也不要非要跟来,若是为了自己,妺女是不信的,最后藤山终于吐露实情。
藤山从小在梦中曾经去过衡阳宗,在衡阳宗的饭堂做了几十年的饭,现在还想回来继续做饭。
这个理由着实是让她哭笑不得,好吧,就满足她的心愿吧,所以,藤山这辈子光荣的继续成为了衡阳宗的饭堂阿姨。
妺女躺在床上的时候看着天花板,那时天已经有些凉了,公冶寂无看着她睁着大大的眼睛不睡觉,问:“在想什么呢?”
妺女语音里有些机械:“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给你做了个香菇包子,你当时怎么说的吗?”
公冶寂无蹙眉想了想,妺女又说:“你说你在衡阳宗长大,从未感受过劳什子温暖,那你是怎么被喂到这么大个的?饭堂阿姨给你做的那些饭,都给猪吃了?”
妺女躺在枕头上,扭头看着公冶寂无,公冶寂无对她这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问题撞了一下,有些无语:“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妺女又把藤山的事说了一遍,公冶寂无这才恍然大悟,然后公冶寂无翻箱倒柜,找出一个轮回镜,看了一遍藤山的前生,还真就是在衡阳宗做过饭堂阿姨,算算时间,还真就是被公冶寂无嫌弃的那几个中的一个。
妺女摇头叹道:“真是孽缘啊。”
公冶寂无也老大臊得一脸:“这也太……她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