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大战可谓是两败俱伤,逍遥宗掌门同样也受了伤,只是不及霍方伤重,看到对方败走,也并未追击。想着那西北之外的沙海人迹罕至,若是真能逼得对方不再回中原,那也未必不是一件幸事。
晚上妺女懒洋洋的在塌上看书,手边还是那串水晶念珠手钏。
当初才朝为官的时候,别人送的,夫妻两一人一串,这几年倒是也养成了没事就盘珠子的习惯。
公冶寂无刚洗了澡,一身干净的清爽的味道上了床,口中絮絮叨叨的:“也不知道这次,那两夫妻能消停多久。”
妺女拖着头并未看他:“你也觉得那地蛹夫人没死?”
公冶寂无点点头:“若是死了,只留九婴一个,倒也罢了,没有夜罗刹给他找阴元,恐怕也难成气候。这些年来,九婴这身功力,全靠夜罗刹给他顶着,若是地蛹夫人真没了,九婴不足为惧。”
妺女的声音幽幽传来:“我倒不怎么认为。”
“哦?”
妺女放下书,缓缓走过来,夜风微凉,她只穿一件素纱单衣,坐在床边缓缓说:“这对夫妻,从上古至今,蛰伏千年,害命无数,这么多年来,想必也是有人像那南方散仙一般,舍身斩杀他们夫妇,只是……多数都失败了。我是在疑惑……”
“疑惑什么?”
“为何天庭放任不管?”妺女注视着公冶寂无的眼眸,这其实是个很擦边的问题,道家有句话叫‘不可说’,是以,这问题,真就没有标准答案。
妺女又道:“徽娘说,那夜罗刹生得丑,我认为倒也不尽然,当年西王母娘娘还长得和野兽差不多呢,后来成了上仙,不也是美艳绝伦的?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夜罗刹频频被打回原形,以至于她压根没办法让自己变得美丽。”
“地蛹……重生……我还是头一次见这么棘手的妖怪。别的妖怪一个天雷就灰飞烟灭了,她倒好,经历了雷劫还能重生。若是她这次又金蝉脱壳跑了,下次,估计就要更难对付了。”公冶寂无躺在自己枕头上看着天花板。
耳边传来妺女有些得意的声音:“我倒是有个法子,你想不想听?”
***
春去秋来,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月,妺女在衡阳宗的这几年,倒是勤加练习,公冶寂无也收了心好好做了几年掌门,把衡阳宗上上下下一把抓,夫妻两倒是矜矜业业过了十几年的好时光。
那天下午,妺女闲来无事,动了想去人间走一趟的心,又想着徽娘在人间还有个兄长,就带着徽娘下了趟凡。
先是去云贵蜀地看了一眼,那边的人早已识不得她,又去了幽州范阳看了荣山君,老头子居然在夏眠,好吧,这次完美错过了。
又见了无垢汤那两个丫头,好在乐华乐梅姐两还能认得出来,虽然已经是个中年妇人,可是看到妺女还是止不住的掉泪。
去的时候隐秘,也没声张,当年跟着妺女的两个老妈妈都没了,关起门来和两姐妹说了一晚上的话,第二天就走了。此一别,再难相见。
驾上云头,此时徽娘已经能站得稳了。
徽娘的哥哥裕丰倒是不在京都,一打听,早几年随军出征去了。这几年靠着军功倒也博得了功名给妻儿,徽娘不免有些失落,妺女笑道,等再去寻就是了,有甚好失落的?
两个女子又去了躺皇宫。
当年的淑妃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有一个太后病恹恹的在宫里养病,妺女走近前的时候,听到宫里有动静,听上去像是一老一少两个女人的对话。
妺女和徽娘听了一会儿,听得出那老的是太后,那年轻的,似乎是她的儿媳妇,听语气,应该是皇后。
徽娘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声响,殿中传来女子严厉的质问。妺女也不惧,推门就走了进去。
那女子看到是妺女来了,先是一惊,然后哭红了眼睛,方才还颐指气使的皇后娘娘,此时仿佛受了伤的女娃娃,扑到妺女怀里嘤嘤哭起来:“妺姨,妺姨,你可算回来了,我难道是在做梦不成?”
妺女哪里又认不出来那女子,现在看来,那女子三十多岁的样貌,虽然早过了豆蔻年华,似乎真的是妺女接生的娃娃有她的福气在,她现在生了三个孩子,还是这般妩媚动人,犹如她的名字——辛媚。
辛媚紧紧抓着妺女的手,她此时穿着一身浅杏色的广袖宫衣,本就是出尘的仙子,此时倒是更有一番嫦娥之姿。
“你竟真做了皇后,好好好,很好。你母亲祖母可还好吗?”妺女摸着看上去还比她年长的辛媚问。
“祖母在那次宫变之后身子就一直孱弱,不久后就过世了。母亲还很好的,妺姨,你这次回来多呆几日,明日我就让母亲进宫……不,我现在就宣她进宫可好?”
“不忙的,等明日吧,我留到明日再走。”妺女微笑着看着她。然后目光落到了床上的太后身上。
“这些年,你与她斗得很厉害吗?”妺女问,看着那唐煜老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