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妺女不肯说,宣和也只得作罢,可是她的那颗八卦心仍旧燃烧着,私底下也没少打听。
她探听来的消息就是,皇帝还真的独自带着那画去见了太上皇,父子两关起门来不知道说了什么,出来的时候皇帝满脸不悦黑气沉沉,而太上皇则摔了一匹她最心爱的瓷马。
那幅《山寺桃花风雨图》从宫中赐给了懿阳大长公主,至于这幅画入了长公主府的后续,宣和的手眼还没伸进去就不得而知了。
这位懿阳大长公主,便是那日几个一二品的内外命妇齐聚仁明殿的时候面带苦相刻薄话还挺多的那位长公主。
这位长公主对朝廷那是功不可没,年少便嫁给了骁勇大将军的长子,后来子承父业倒是助益老皇帝开疆拓土战功累累。
长公主膝下三子一女,她只生了个女儿便很少和夫君亲近了,那三个儿子,全是长公主带过去的通房生的,为此,倒是也曾经让人迷惑让人称颂过。
人们都说长公主过得挺苦,很少看到她笑。
她什么时候才开始笑的呢?守寡之后。
时至今日,长公主那唯一的女儿都当娘许多年了,她坐稳了外命妇头一把交椅心胸也慢慢豁达了起来。
可究竟这幅图到底代表了什么呢?这或许真的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再后来呀,就听闻长公主出城去慈航庵里修佛法去了。因为当朝佛道盛行,天家贵胄出家的还真不少,哪怕就是长公主突然成尼姑了,大家也不会多有好奇。
这天宣和实在是受不了,又缠着妺女问这事。
妺女当时抱着儿子看着窗外,她还在等公冶寂无回来,说道:“看来我不告诉你,你肯定不会消停的。”
宣和笑着把妺女怀里的小无言抱了过来逗弄:“小姐快说嘛。”
“你看你这样子,倒也不像刚守寡的啊,怎么这么开心呢?”
“他死了,我还活着嘛,我总不能为了他一辈子哭丧着脸吧。”宣和其实心里最难受的那道坎已经迈过去了,现在的她已经和平了接受自己是寡妇的这个现实。
妺女伸手握着无言的小爪子笑道:“你可知道,那懿阳公主当年守寡的时候,她有多开心吗?”
“小姐你怎么知道?”宣和有些诧异。
“我猜的。”
宣和有些无语小声嘟囔着:“我还以为你亲眼瞧见了呢。”
“那画里的小姑娘,正是懿阳长公主。而那小沙弥,就是那衍空和尚的儿子。”妺女平静的说着,等着宣和的反应。
宣和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心灵仿佛受到了撞击:“这这这……”
这段话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吧,她要捋一捋。
妺女百无聊赖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慵懒的说:“那衍空算是年少成名,十几岁的时候就得了那妖帝的赏识,只可惜没过多久景国就破了,他带着宫中的财宝逃到了蜀地有了自己的一方势力。那个小沙弥是他与一个女弟子所生,中年得子也格外爱护。”
宣和听着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一年,我正好也在蜀地。太上皇一家也在蜀地,因为老太后笃信佛法,经常去那庙里祭拜,一来二去,他们的大女儿就和小沙弥熟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