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楼下偷情的妇人是你家娘子吗?”
“呸呸呸……是你家……”
小二话还没说完,才发现自己只顾着看戏,添的茶水溢到桌上都没发现,于是赶紧半跪在地替客官擦去鞋上的污渍。一边还不忘透过二楼栏杆的空隙,观察着楼下大堂的热闹景象。
只见一大群人推推搡搡地围着四五个破口大骂的妇人。
一个妇人拽着白花花的臂膀往外拖,而被拖那人死命抱着桌腿不肯出去。
另一个妇人死命抓着高盘的发髻,将其整个头往外扯,露出一截纤细的脖颈。
其余几个妇人则是一边拳打脚踢,一边胡乱扒着衣衫。
“叫你偷人!叫你偷人!”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偷人!”
“你个腌臜的狐狸精!”
一阵谩骂间,几个妇人不出几下就将衣服剥得零零碎碎,只留衣不蔽体的女子跪坐在地,泣涕连连。
“救命啊……有没有人救救我啊……”
被欺女子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她一边抓着地上的衣服碎屑,一边往身上遮,凄惨的呼号声并没有引起众人的同情,而其不经意间露出的春色,倒让四周的客官们饱了眼福,阵阵惊叹声此起彼伏。
听到这令人作呕的声音,女子被吓得更加慌乱了,不知所措得如同一个被流氓盯上的黄花大闺女,只顾攥着破烂的衣衫往桌子腿下躲,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还挂着泪花。
“真过分!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人帮个忙吗?要不是怕被掌柜的骂多管闲事,我高低得下去劝两句。”小二气得将抹布往桌子上一摔。
“你是新来的吗?”
“客官此话怎讲?”
“她啊,她啊……就那个……名满全城的……”客人急得满脸通红,硬是没想起来叫什么名字,手舞足蹈地解释道:
“就那个轮回宗的……轮回宗的那个……傅什么来着……”
客人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没说出个一二三来,最后愤愤地说了句:
“就是很不好惹的那个啦!”
尾音的这个“啦”,莫名有几分娇俏,小二倒也没有注意,只是挠了挠脑袋,想不通为什么不好惹,还被人这么欺负。
“好吧,大人物的事,咱确实看不明白。”小二随意应付道。
“这个女人之前在城内勾搭高官政要,搅得满城风雨。”隔壁桌看戏的客人接过话来,解释道:
“别看下面的几个妇人打起架来像乡野村妇,其实她们各个都是名门贵妇,在城内有权有势,只是碍着轮回宗的势力,一直不敢动她。现在她倚仗的轮回宗垮台了,也到了秋后算账的时候。”
“轮回宗?”另一桌头戴幕帷的客人又接过话来,低声喃喃道:“傅……傅什么?”
这时,想了半天人名的那个客人终于想起来了,脱口而出道:
“傅有淮!对!就是叫傅有淮!”
说完,又像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一样,赶紧把嘴巴捂住,紧张得看了下四周,生怕傅有淮突然在身边出现。
“傅、有、淮。”
幕帷之下,薄唇轻启,似乎是第一次念这个名字,一字一字念得很认真。
“姑娘你该不会连这个人都没有听说过吧?看你的样子也像是一个道修啊!”小二凑到桌前,小声解释道:
“姑娘我跟你说……”
话还未说完,头戴幕帷的女子便自顾自地起身离开。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礼……”看到桌上留下的几枚铜钱,小二硬生生将“礼数”二字咽了下去,再向那女子望去时,却见那白衣女子身后赫然背着一轻一重两把剑。
两把剑皆以黄纸包裹,黄纸之上则是朱砂写制的符箓。符箓之外,则是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红线。或许是因为年岁过久,红色麻线都已经发毛,黄纸也都卷边,看起来这两把剑破破烂烂的。
但是只要有点道修常识都知道,可不能轻视这两把剑。
因为只有武学天下第一的无情道修,才有资格佩这符箓双剑。而且民间有传言说符箓双剑出世的时候,定是天下大乱的时候。
“这些天在益州城见了那么多大人物,想不到今天见的这个是最大的一个。”
角落里的客人吹了吹杯盏,小啜一口白茶,继续看戏。
*
余越本来只是从大堂路过,却不成想因为走慢了几步,便突然被人抓住了脚脖子。
“姑娘……救我……”女子趴在余越的脚下,死命抓着余越的衣角,头也不抬,一遍一遍喊着“救我……救我……”,口水都流了一地。
围殴她的几个妇女还准备上前把她拽回去,但都被跟在身旁的侍从们拦了下来。
“无情道修,可不敢惹。”侍从们小声地提醒着,紧紧拉着主人,生怕主人做